房里静悄悄的,裴梓隽一进花厅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气,他心下复杂。
除了沈予欢,裴梓隽从不相信别人会对他无缘无故的好,更不相信有人会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护他。
世上哪里会有这般大仁大善之人?
只是夏沅贺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剑乃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
“梓隽,你终于来了……”夏沅贺面对门口方向,一眼看到裴梓隽,双眼亮了亮。
正好长公主次子赵玄也在,听到夏沅贺的话,转头看见了裴梓隽。
赵玄顿时一下从榻前小杌子上弹跳而起,“裴梓隽你怎么才来?你太过分了,沅贺为了你变成这样的。
我们让人找你那么多次,你竟然才来……”
赵玄的双眼发红,明明那话看似是指责,可是他声音里透着几分哽意。
裴梓隽没有理他,缓步走向床榻。
床榻上的夏沅贺面若金纸,只相隔不过两天时间,他便已眼窝深陷下去了,整个人显得极度虚弱,透着油尽灯枯之相。
夏沅贺看着他矫健的身姿,沉稳的步伐,满心都透着欣喜,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年轻健康体魄。
夏沅贺却对赵玄恳求道:“小表叔,可,可否劳烦你帮我去父王那里拿一封信和一个物件儿?
你只和我父王提这两个东西便可。”
听着夏沅贺那无力的恳求声音,赵玄的双眼更红了几分,眼里有水光:“好,沅贺你等着,我马上就去。”
说完赵玄抹了一把眼泪,拔腿就往外冲去。
裴梓隽面色冷漠地站在床榻前,“为什么!”
“梓隽,坐,坐下……”夏沅贺眼神都显得无力。
“我们不熟!”裴梓隽站在榻前无动于衷,他的心似铁做成的,没有半点对待一个将死之人的动容,带着些执着的道:“为什么?”
夏沅贺却是面露苦涩的笑了笑,“我将死之人,你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