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由她去,咱们按既定计划办。”
“可是,她到那儿在胡乱讲话,难免对政府的善后工作造成一定不利。”
薛家良说:“到哪个地方调研,基本格调是什么,原则上来说都是应该跟我通个气的,既然她没有,所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后果自负,咱们按计划进行。”
邢伟岩说:“好,我明白了,那我该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了?”
薛家良斩钉截铁地说道:“什么都不能改变我们明天的计划。”
邢伟岩完全没必要打这个电话,他完全对李春兰调研的事置之不理,第二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他一大早打电话告诉薛家良这个消息,不单是怀疑薛家良临时改变了主意,更主要的是想让薛家良知道,党委内部也不是和谐一片,李春兰就敢擅自做主,去药厂这么敏感的单位调研,甚至完全不跟薛家良打招呼,这应该是邢伟岩想不到的。
尽管来的时间不长,但班子成员的脾气秉性和为人,薛家良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不过他有个原则,并且多次在会上讲过,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做的,我来到博阳,必须听我的,如果我的意见和大家的不一致或者不完美,可以公开提,也可以私下交流,绝不许私下说小话儿,更不许拉倒车!
李春兰上任后,第一站去了电视台,承诺为电视台添置一台价值七十多万元的摄像机;第二站去了敬老院,敬老院精心准备过的欢迎场面,令她十分激动,她当即拍板,为敬老院添置一台投影仪,丰富老年人的业余文化生活;第三站去了县第一幼儿园,又是大口一开,为幼儿园添置一套大型的城堡玩具,造价三万多元……
这让邢伟岩对他意见非常大,私下跟薛家良抱怨,说:“她这纯粹是为自己沽名钓誉,您作为副市长、县委书记,调研了一圈,也没见您用钱收买人心,只是从政策上给予支持,从发展方向上予以了肯定。”薛家良曾笑着跟邢伟岩解释:“女同志,好激动,下边一哭穷,同情心难免会泛滥。”
其实,邢伟岩和薛家良都知道,李春兰不只是同情心泛滥,的确有为自己买名之嫌。
这次,她不会到了药厂,厂方一哭穷,就斥巨资为药厂添置一套进口设备吧?
想到这里,薛家良暗自笑着摇摇头。
“你干嘛笑?”
阳阳突然问道。
薛家良就是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他看到了,他就说道:“我是在看着你笑。”
阳阳半信半疑,忽闪着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玩了。
闫广来了,闫广还告诉他,他们家楼下有个邻居,前两年单位经营不景气,买断工龄后就下岗了,她一直在环卫队扫卫生,前几天不做了,想找个保姆的工作,闫广征求薛家良的意见,能否将阳阳交给这个邻居带,这样他和老伴儿也可以照顾到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