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把自己蜷曲起来,双手环抱在胸前,试图用身体保存一丝热量。
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冻得脸颊通红、嘴唇发紫、牙齿都不受控制地打着冷颤。
朱晓梅觉得今天有些失算了,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从招娣家里拿一床被子过来。
这一夜,八成是要冻感冒了。
但是不管怎样一定要坚持住。扛下来就有可能拿到百八十万。
朱晓梅暗暗给自己打气鼓劲。
夜里,工地还在施工。
由于赶工期,工地也是取得了夜间施工许可。工人们两班倒,昼夜不停。
原本漆黑的农村此刻灯火通明,电钻的声音、切割机的声音、打桩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一阵阵冲击着朱晓梅脆弱的耳膜。
震耳欲聋。
这样的环境根本没办法睡觉。
朱晓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睡意,那巨大的声音就将她惊醒。
从晚上9点到凌晨3点,她愣是一分钟没睡,眼皮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的开合都愈发艰难,困意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
她试图捂住耳朵,但无孔不入的噪音不断地钻进耳朵,刺激着她的神经。
到凌晨5点的时候,被折磨了一整夜的朱晓梅呆若木鸡地望着远方,双眼无神。
满心的烦躁与疲惫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比抓狂。
她这会唯一的想法就是招娣来娣赶快来接她的班,让她可以早点回去睡觉。
结果一直等到靠近9点,招娣来娣才吃饱睡足、慢慢悠悠地出现在沈家村。
此时,朱晓梅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感觉自己离死不远。
“阿姐,这一夜还没拆到吗?”招娣问。
朱晓梅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姜百川的286号,完好无损。
不止286号,这一排都没拆到。
“你俩白天守在这,哪儿也不许去!”朱晓梅命令道,“他们在赶工期,很可能马上就要拆到了。”
“一有动静,立刻电话联系我。”
招娣来娣满嘴答应,朱晓梅才晃晃悠悠地朝大路走去。
要怎么回去呢?
共享单车吗?她觉得她包骑不动的。
骑回去半路上就得猝死。
算了,打车吧…
反正等分到了拆迁款,这些钱都是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