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青年左手猝然一动,捉住银珠。
费尽心思审那个四档头,能问的都问尽了,最后也只是能初步判定,东厂没有什么人或物,能够治愈一个双腿瘫痪五年的人。
“请等一会儿,要先帮那边的客人抓药。”
苏寒山又不敢大意的,仔细打听了平阳城当地的种种消息、逸事、传说,果然当地也没有什么线索。
苏寒山真要气的笑出声了。
那汉子两只手,各拿着一件灰蓝粗布缝制的长条口袋,明显是装着兵器,青年人手上则抓着一张药方,放在柜台上一推。
苏寒山沉声说道,“提前好几天跑到这里来设伏,也太可笑了,真就笃定那些人不会跑到别的路线上去吗?”
学究略一沉吟,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连着柜台上那块一起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
除了同属四档头麾下的人,朵拉也就只能认出曹武伯、白琦和几个档头的脸罢了。
短须汉子道:“我买药,你卖药,反正我给得起钱,别的别多问。”
多吃两口之后,倒一碗热水咕嘟下去,整个人都舒坦。
学究右手翻掌探出,五指成爪,掌心向外,抓向斗笠青年左手肘弯内侧。
之前言语交锋,手上展露本事,都是浅尝辄止,算是各有保留的示威和试探。
“是你太着急了。”
“所以他们绝对要在平阳城休整一番,补充食、水、药、衣,说不定还要买些当地的骡子、骆驼,才好继续西行,借荒漠摆脱追兵。”
斗笠青年拉了大汉一把,歉然道:“我家的事确实也颇为紧急,这钱,我们不能收。”
这两边人马来历不同,各自都心怀戒备,却也都有所忌惮。
有个看着四十多岁、方巾黑须的学究,带个背着书篓的仆从走了进来。
苏寒山接过馒头,点头道:“多谢。”
学究笑盈盈的把银子递过去。
朵拉啃了一口馒头,“从平阳城再往西就是荒漠,他们如果直接从东边城镇绕过平阳城,闯到荒漠里面,食水不够,夜里骤寒,最后必然死在荒漠中。”
可于谦的旧部怎么还没来呢?
地面原本应该铺过碎石,又多铺了层黄土,却还是隐隐能看出一些斑驳的痕迹,不像是水泼造成的。
这个意思是他不认识。
银子虽然比铁器柔软,但一般人也要用牙齿去咬,才能在表面留下齿痕。
苏寒山当然不是嫌弃馒头的口味不好,只是他心中太焦躁了些。
每天只早上吃这么一顿,就算连着十天如此,也不会腻。
“你若想雇那些百姓帮忙,也不成。出城搜索之难,可不比只在城里传传消息,想让他们出城这么大动作,再怎么样也会让当地人感到蹊跷的,你的银子也不够。”
他练一练,缓一缓,中午吃了一顿,上了趟茅房,回来继续练。
“而东边,有东厂的人马,加上他们调动的各地县衙、卫所的士兵,罗网状的巡回排查,逼迫于谦旧部,向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