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沿马拉巴尔海岸南下,蒸汽笛鸣撕破柯枝的晨祷。
基督教堂尖顶下,葡萄牙商站总管阿尔瓦雷斯疯狂划着十字。
他亲眼目睹“墨翟号”巨锚砸断礁脉的瞬间——那锚链粗如巨蟒,锚爪深陷处竟翻出黑色原油!
“这是撒旦的造物!!”
他颤抖着摸向怀中的燧发枪,却被副官死死按住:“大人!荷兰人的‘金狮子号’在满剌加港,被这种船一炮轰碎了龙骨!”
当朱棣踏上铺满椰壳纤维的栈桥时,等待他的是两列截然不同的队伍。
左侧是印度教祭司,裸身涂灰的苦行僧摇动铜铃,少女捧着盛满恒河圣水的贝叶叶盏。
右侧则是颤抖的葡萄牙商队,阿尔瓦雷斯捧着的不再是枪械,而是装满宝石的镶金圣经盒。
“天使大人容禀!”本地土王匍匐向前,“柯枝愿献庙产七成,供天朝修建船厂!只求……”
他偷眼望向秦枫白衣飘飘的身影,“只求国师大人为圣河湿婆神庙题写匾额,以镇河妖!”
秦枫微笑点头,这种惠而不费的征服,他当然并不介意。
笔锋落处,“沧溟永靖”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被连夜錾刻在青铜板上,取代了神庙原有的梵文神谕。
当夜,十万盏酥油灯顺河漂流,混着未燃尽的原油在河面形成诡异金斑。
信徒们传说,那是大明铁鲸游过圣河的神迹。
……
恒河入海口,胡格利河两岸。
“龙腾号”甲板上,秦枫看着水文图皱眉:“此处河床松软,退潮时吃水过深恐会搁浅。”
“我亲自去查看!”杨开天立时钻入底舱。
片刻后,船尾传来奇特的机械轰鸣——三组青铜铰链驱动的辅助桨轮探入浊流,搅动泥沙如沸。
岸边洗衣的婆罗门妇人惊叫逃离,湿衣散落滩涂。
河阶上诵经的老僧却闭目微笑:“那伽龙王睁目矣……”
手中念珠,随桨轮节拍捻动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