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江乔的手停在门把手上。
李鲤面露难色,双手拧在一起,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余光里看见一边靠墙站着的任斐然,把人一把拉过来,疯狂使眼色。
江乔更迷惑,细长的眉微蹙,“里面正在开会吗,还是说……他在休息?”
任斐然的表情微涩,很不自然地挠了挠头,“不是,老师他……”
也许是三人在门口站的时间久了些,聊天的音量也没收敛。
任斐然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从头顶落下的,是那道熟悉的低冽嗓音。
无可挑剔的冷静。
在看到来人是她时,陡然融化成温柔的春水:“……不是说去学校接你回家吗。”
江乔唇角弯弯。
满脸的笑意,在抬头看见他时,倏地凝住。
——从初见他到现在七年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男人这样狼狈不体面的样子。
他像是兜头被谁泼了一杯水。
白大褂已经脱了,灰蓝色的衬衣从领口到胸前全部湿透,黑发和脸刚刚擦过,难掩凌乱。
浓酽的茶水顺着肘弯往下淌,滴滴答答的。
连细小的茶叶梗,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