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三人中最年长者甚至还不满19,这是两个国家底蕴的碰撞,最后一口粮交了军粮,最后一匹布改了军装,就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战壕里的厮杀根本容不下任何战术,只有最原始的生死较量。

枪管打红了就当铁棍抡,刺刀卷刃了就用枪托砸,实在没了武器,就抱着对方滚进泥泞里厮咬,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就拉响腰侧的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

尸体以惊人的速度堆积起来,起初是零散地倒下,后来就像被推倒的柴捆,一层叠着一层,很快就漫过了壕沟的边沿,让后来者一脚踏进去,脚踝就陷进温热粘稠的尸堆里。

血腥味在黄昏时分达到了顶峰。

它不再是单纯的腥气,而是混合着硝烟的焦糊、烂泥的腐臭、士兵腋窝里酸馊的汗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浓汤。

最诡异的是那股若有若无的肉香,但让人提不起一丝食欲,一部分被炮火直接命中的士兵他们焦黑的肢体嵌在炸松的泥土里,被后续的炮火反复烘烤,散发出类似烤肉的、却又带着毛发燃烧气息的味道。

反抗侵略者的战争从来不是过家家,这种矛盾是永远也不可能调和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可笑的是,甘粕师团长的死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发现,远在百公里外的岗村中将甚至以为第三十三师团仍在奋战,对第三十三师团的具体状况一无所知。

电台被切断,航空兵部队被整建制歼灭,国党军队已经取得了局部战场的制空权,岗村这头老鬼子甚至连派遣侦察机侦测都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加大对营田的进攻力度争取时间,同时继续呼叫第三十三师团。

“电文发出去了吗?”

“报告中佐阁下,已经发出去了,只是不知道陆军那群马鹿们究竟能信几分?”

苏明哲直接命令淞沪海军向陆军报送虚假情报,谎称在进攻营田的日军部队后方有国党的三个军共七万三千人正在朝着营田方向奔袭。

虽说这些兵力依旧不足以对进攻营田的日军重兵集团造成威胁,可也足够让岗村这头老鬼子引起重视。

“呵,岗村那个老不死的,多疑的要命,对于这种情报他是宁可信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