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哥哥你千万要置身之外,若有人来你这儿探听,一问三不知便是。有人想借此巴结你还是小,就怕不怀好意,更有用心。”
木之涣郑重点点头,“放心好了,这事儿你不便多说就不说,反正我绝不会给你添乱。还有,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兄妹俩在水榭中正说着话,就见有两人从前院过来,停留在了不远处曲水山池后躲酒说笑。
“那不是温珍袭跟尹锦吗?早听说尹锦来京城后和徐秦两家这样的新贵交好,但一直不太信温家跟他也能不计前嫌,今日一见倒让我觉得有趣了。”
他俩那谈笑风生、畅所欲言的模样,不像是各自伪装后呈现的虚伪友善。
木之涣随我望去,“前朝往事我为官后倒是听说过一些,当时的温家主君糊涂,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勾结外贼,谋逆不轨。多亏了尹釜元帅跟已经驾鹤仙去的王老丞相揭露温家的叛国之实,才没有动摇到国之根本。”
“”
我幡然意识到,像木之涣这样不知内幕的臣民,天下何其多。翁斐若是听到了这话,恐怕会很难受吧
温氏一族的嫡系一脉被歼后,落没了许多年,如今能东山再起,少不了皇上明里暗里的扶持。若是这时候尹家偏离王家,倾向新贵们,使原先的阵营瓦解,对翁斐倒是有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自顾自喃喃。
那正在水池后闲聊的两人也看到了水榭凉亭中的我与木之涣,遂动身过来,朝我行礼问安。
我微笑道,“温珍袭大人何时回京的?本宫听皇上说你被委派去了外地。”
翁珍袭一怔,隐隐惊喜,赶忙道,“有劳娘娘记挂了,微臣上月月底回来的。”虽然我跟他家夫人相熟,还赠了他家孩子一对长生锁,但跟他却没什么碰面和说话的机会,所以大概是没有料想到我能认出他吧。
“尹大人呢?方才在前院怎么不见你家夫人?”
“多谢娘娘挂念。我家内人这两日感染了风寒,不宜外出。”
看着尹锦那张与尹相莲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庞,我不禁想,若这尹相莲还逗留在京中,作为她的嫡亲兄长,京城里最亲近的靠山,尹釜绝不可能不知情吧?
远处竹影婆娑,画廊饮绿,那面红的谢家小姐谢雪凝从后头追随着秦云骁的脚步,将他唤住,然后赠上香囊。温珍袭从此处极目望去,打趣道,“这秦二郎终于好事将近了啊,秦锵大人早已经让媒人过去谢家提亲了,不知怎么的,拖到现在才定下婚事,我看谢小姐似乎也不排斥他啊。”
温珍袭这句“不排斥”用的玄妙啊,谢雪凝分明都赶着贴上去了。秦云骁踌躇着,一时不知该接还是不接。听到背后隐隐有笑声传来,才没有拂了姑娘的面子。
秦云骁回过头,见我亦在水榭处纳凉,压着眉心的跳动,与谢雪凝上前,向我行礼问好。
外男多了,我总得自觉避嫌,于是笑道,“行了,你们聊吧,本宫先去找温慎皇太妃了。我在这儿啊,恐怕你们拘着礼数,说话都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