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可是胡云瑢?她怎来了?莫非是随着胡氏来的。那独一人来后院又是何故?我正欲跟上去,却被一块石子砸中了胳膊。可我左右张望,又不见四下有人。倒是湖边儿有一艘乌篷船。
仿佛是身体记忆被唤起,一看到乌篷船,便忍不住想起某人于是我竟鬼使神差的,踱步到了石阶的埠头处,趁没人注意,一脚跨上了船。
进入这方小小窗舱后,我有些失落的垂气,人家根本就不在这儿。我是哪里来的自大自信,竟然以为他这日理万机、叱咤风云的帝王会跟自己一样囿于儿女情长,不顾世俗伦常
我黯自神伤了一会儿,正欲起身,却与骤然掀帘而入的翁斐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我哑然失惊,复又涌上一股欢喜在心头。
翁斐坐在我对面,俊脸上笑意很深,“只用石子点你一下,你竟轻易就懂了。”
“皇上可知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
“自然是听过的。”
“祝英台与梁山伯结为同窗好友后,一日梁山伯发现自己的好儿郎兄弟祝英台身上有耳洞。于是问她,你个男儿家为何耳朵上有环痕?祝英台忙解释说,是因乡里庙会多,由她从小扮观音。山伯听罢回答道,‘我从此不敢看观音’。今日我见这乌篷船亦是与梁山伯同样的反应。”
翁斐望着我的目光逐渐升温,在昏暗幽深的环境里,模糊不清晰的界限里,他轻轻道,“好一个‘我从此不敢看观音’。真是委婉含蓄,耐人寻味。”
我低眉,笑而不语。翁斐绵长的望了我许久,才对外朗声道,“鸾煞——”
不远处的暗卫蜻蜓点水般凌空飞来,落到乌篷船外面,拱手恭敬道,“皇上请吩咐。”
“划出去吧。”
“奴才遵命。”
船只开始划动,木浆打着碧浪清波的声音淙淙响起。我不禁坐稳问,“这儿能划去哪儿?”
“这状元府的小湖是活渠引水进来的,连通着外面的滚滚春江。”翁斐大概猜到我还要问什么,又自主解答道,“以前这是温家二舅的宅子,所以园林的布局结构朕还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