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那句,玉管堂。
这是无人知晓的事情,年幼时,魏清安虽父亲入宫觐见,他们曾在宫中后花园相遇过,不巧的是当日忽降骤雨,无人带伞,他们便连忙跑到檐下躲雨。
姜若鸢是偷偷跑出来的,没让宫里知道,所以身边也没有贴身婢女跟从。她撅着小嘴,满脸都是不悦。她看着身侧风骨峻峭的魏清安,觉得他过于端着,毫无趣味,便缠着他让他陪自己玩。
那时的姜若鸢正迷上芙蓉酥,便吵着让他帮她取一个买芙蓉酥的铺子的名字,“玉管堂”便是魏清安所取,当时姜若鸢便嫌他庸俗死板。
现在曾经的名号从别人口中说出,姜若鸢心中便很快有了猜测。除了她身边最亲近的亲人,便只有魏清安会清楚她曾经爱吃的芙蓉酥以及玉管堂了。
只是当日听说魏家满门抄斩,魏清安侥幸逃脱,他又是如何将消息传入宫中的呢?
姜若鸢压下心头的猜疑,神色平常地对永好说道:“端些茶水来。”
“是。”
永好出了殿,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关上了殿门。
姜若鸢望着跪伏在地上的小宦官,问道:“这是何人所做?”
“公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小宦官面不改色。
听到他这一声“公主”,姜若鸢募地心惊。她虽然已经有了猜想,但眼下听他这么一说,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捏紧手中的锦帕,声音也有了几分哑意,说道:“他可曾说了什么?”
小宦官凑近几步,在她身前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一直挂念着公主,望公主勿要轻言放弃,留待来日定会接公主出去。”
将一个被严加看守的人救出宫去谈何容易,姜若鸢清楚魏清安如今的处境,他正是被通缉之身,自身都难保了,如何还能顾得上她。但她仍是感念万分,她同魏清安仅有幼时的情意,长大后也只有在宫宴上遥遥见过几面,但他却还能牵挂着自己,这是她属实未能想到的。
姜若鸢微笑道:“替我谢谢他,只是我不愿再因我去连累他。”
“公主放心,公子眼下已非昨日,必会护住公主周全的。”他顿了顿又道:“公子听说太子殿下也被囚于狱中,知公主定是万分忧心,他说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救出您与殿下的。”
闻言,姜若鸢百感交集,一方面感激于魏清安的相助,另一方面又在思考那句“已非昨日”的含义,他如今是罪奴之身,若想东山再起,唯有一条路走……
小宦官将她一时的沉默当作是迟疑,忙开口说道:“公主放心便是,如今晋国皇室只有您与殿下了,公子定会护住你们的。”
闻言,这一瞬间,姜若鸢心跳得极快,开口时嗓音也不免带着几丝哑意,“那……母后呢?”
小宦官不解地看着她,见她似是真的丝毫不知情,心底暗暗斥责着自己为何这般多话,但他又不能欺瞒公主,便将他所知晓的一切告诉了她。
“燕国入侵那日,奴婢们被那些燕国人关押起来了,具体情况并不可知。只是后来听说,国破那日,皇后娘娘她……自刎而死了。”
话音刚落,姜若鸢险些腿软摔倒在地,幸得她双手紧紧撑在榻上,才没有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