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不堪之语,姜若鸢紧蹙着眉,生理上泛起一股反胃的恶感来。
顿时,她也明白了杨沁宁为何会带她来此,她不动声色地从发间取下一青白发簪来,又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婢子不是公主,您认错人了。”
面前传来一阵柔声细语,乌勒迷瞪着眼,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方才看清说话之人的样貌。
香娇玉嫩,千娇百媚,纵是乌勒阅过多数佳丽,也没曾见过此等绝色。
这般妙人,在宫中为婢可真是可惜了。
乌勒起了心思,抬步就朝美人走去。
姜若鸢握着簪子的手强烈颤动着,即使她再怎么压着惧意,可面庞露出的慌张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恐惧。
回澜亭向来属宫中深处,往日来的宫人并不多,更何况今日宫宴,阖宫上下都忙碌着,更不会有人自此经过了。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起了那抹不忍,悔恨自己不该同雅儿前来。当雅儿借故离开时,她就应该立马也跟着离开。
眼看乌勒距离她愈来愈近,她又攥紧了簪子,边往后退着,边说道:“此乃卫国宫苑,不是荆国,不容他人放肆,您也不想失了两国交好的情分吧。”
“哼。”乌勒冷笑一声,对姜若鸢所说的话毫不在意,“我连公主都娶得,要个婢女又有何难?你还是乖一点,省得我伤了你。”
姜若鸢退至亭柱上,她知她若是硬跑,是绝对跑不过乌勒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激怒于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他不备,刺伤于他。
乌勒身着两只硕实的手臂,眼见就要抓住她的肩膀,心中更加得意。姜若鸢见他靠近,手中紧握着簪子便想直直刺向他的眼睛。
可还不待她动作,就听得身后婢女慌乱的声音传来,“三,三王子,陛下请您过去呢。”
乌勒被打断了好事,厌烦的重重将拳头捶向柱子,又看向眼前女子娇滴滴的面容,阴森着嗓子说道:“美人儿,等着我。”
说罢,便往前殿走去。
姜若鸢身子重重倚在柱子上,才好让自己没有倒下。她紧咬下唇,直至见了血色。
她看清了亭外人的面容,只是心中却分毫无感激之意,觉得自己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在她们的手掌心,就因自己的身份卑微,所以任由她们羞辱。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仅仅因为得了圣上宠爱,所以种种之过皆是她的。
先是因为戚珠,永好说戚珠是因她而死。后是杨沁宁莫名的刁难,本以为她出宫后收敛了,却没想到这次她竟会以此来折辱她。
她不明白为何杨沁宁要如此对她,或许与她和亲之事相关,但她如今也不想深究了,只是觉得身心俱疲。
也是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没有资格。她如今只是姜璟的宠婢,没有名分,她心甘就此陪在姜璟身边,不渴求其他。
姜璟已经待她这般好了,他不把她当下人,也不会在她面前呈现君威。
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