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偏偏声音又是冰冷的,每每这样,姜若鸢便知他定是要发怒了,连忙乖顺地又往他怀中靠了靠,小声解释道:“我采莲子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没关系的,就几道小口子,一点都不疼。要不是现在看到,我都忘记了呢。”
许久等不来姜璟的回应,姜若鸢心一沉,又怕他以后不许自己再做吃食给他,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一时没注意到姜璟已缓慢俯身,湿润的舌尖微显,将那几滴血珠尽数舔去。
这仍未完,唇舌又覆盖住伤口,轻轻舔舐着。顿时一股痒意密密麻麻攀上心头,余下的一只手欲推开他,但他岿然不动,只一个劲地伸缩着舌,吮吸着伤口内处渗出的血。
姜若鸢浑身上下都别扭极了,但又挣不开他,慌乱中目光四处看着,想着找些什么旁的事分散开他的注意。
正巧,方才姜璟看着的奏折敞开搁在桌案上,她便说道:“陛下,你还有奏折没看呢!”
他动作未停,姜若鸢又探身朝那奏折看去,她眼下思绪完全被姜璟搅乱着,奏折上的字看得也是似是而非的,但其中的关键几次她还是看清了。
“广纳后宫”
“延绵皇嗣”
她一时情急,甚至都未去想上面的意思,只一心想阻了姜璟的动作,不察中竟将奏折上的字眼读出声来。
话毕,手心湿润触感忽得远离。她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这向来历代帝王之大忌讳,可偏偏她做了蠢事,看就罢了,居然还读了出来。不仅如此,奏折之上还是劝谏姜璟选秀纳妃的。
她慌慌垂下眼,羽翼般的长睫敛下,遮住了她此下复杂的情绪。
而身边的姜璟已直起身子,只是手仍攥着她的手没松。她低着眼,看不出姜璟的表情,不知他是不是又生气了。她无意看了奏折,因是要立即下跪请罪的,可她又因纳妃一事心情低落,她不敢想若是姜璟真的选了妃,望着他夜夜临幸妃嫔,她真的能够忍受么?
“那些大臣催了朕好久,只是朕不知选何人进宫,鸢儿帮朕掌掌眼如何?”头顶姜璟的声音传来,他声音中倒是不见愠怒之意,反而多了一股打趣之意。
姜若鸢抿抿唇没说话,不知是该庆幸自己犯了大忌并未受责,还是失落于知晓了姜璟真要选妃。
姜璟似是浑然不知,接连说了好几个家世显赫的贵女的名字,末了还道:“鸢儿觉得呢,朕立谁为后更好?”
姜璟却是故意的,他想瞧见姜若鸢为自己面红心跳的模样,又想知道若是知道他要选秀她会是何等模样,是会抱着他娇滴滴撒娇让他莫要选秀,而是如那些贤惠妇人一般,毫不介意夫君纳妾。
怀中之人久久未言语,姜璟看不到她的表情,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喉头微涩,有些不知名的情绪泛出。他想要看她为自己吃醋,在意自己的样子,故而才会说出那话,只是这其中的深意,连他本人都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