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常凌的父亲,得知自己儿子犯了谋逆,在殿外痛哭疾首一夜,说是自己教子无方,请殿下降罪。”
“他却是教子无方。”姜璟淡淡道:“那就去兽棚牵几只恶犬来,把他们关到一处,让他好好瞧瞧,狗是怎么“教”的。”
怀中少女忽得翻了个身,樱唇嘤咛一声,似是被他们的谈话声吵到。姜璟忙揽她入怀,哄她安睡,又有一手捂住她漏在外侧的耳朵。
“那常凌,由臣带回牢狱刑罚?”薛昶又问。
“不必。”复抬眼时他的眼眸古井无波,语气淡淡道:“杀了他,尸体掉在城门口,散出消息,魏清安不出现一日,便日日命人凌虐他的尸首。”
“可这魏清安不见得会出来。”薛昶颇为犹疑。
姜璟轻笑一声道:“魏清安这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愚忠愚孝。就算他不现身,也定会提起实施计划,好早些为他的父母,弟兄报仇啊。”
他已经对魏清安发过善心了,可他偏偏不知好歹硬要自不量力地为家族报仇。
也不看看他够不够格。
说这话时,他低头指尖轻柔抚摸姜若鸢眉眼,墨色瞳孔中落下几分阴霾,晦涩不已。手中动作同他口中言语却是鲜明,全然不似是出自同一人。
薛昶得令后,便退出大殿。
约莫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姜若鸢才幽幽醒来。她揉着惺忪的双眼,花了半天才彻底清醒。
早已有宫人送药进来,此时姜璟正是刚喝下药,正跪坐于榻上,褪下半边衣衫,独自为伤口上着药。
但伤口位及脊背,动作实属不便,他上药时颇为费劲。
姜若鸢本还有几分困意,此刻也顿时散去了。她坐起身,接过他手中握着的药瓶,小声抱怨道:“陛下怎么也不唤我一声,你这样怎么上得好药呀?”
姜璟但笑不语。
背后的伤口处还留着淡淡的结痂,已是即将愈合之势。但姜若鸢还是怕他会疼,动作极轻微地涂抹着药粉。
毕后,她又小心为他提起衣衫,以往衣料上沾到药粉。
“陛下是要躺下歇息着还是起来坐一坐?”姜若鸢问道。
她觉得若是老这样躺在床上,就算身子没病也要熬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