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姜璟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垂下眼帘,默默注视着小动物般蜷缩在他怀中的姜若鸢。
她似是做了美梦,唇角不自觉勾起,攥着他衣袖的手指也愈紧。
望着她恬静睡下的面庞,姜璟本不快厌烦的心才好受些。
他不应允朝臣们的立后诏书,也不开口要选秀纳妃,却是疏忽了宫中仍有心存野心的宫女们。
竟趁他一时不备,偷偷溜进了殿中。
待他进来的时候,便是女子衣衫半落倚靠在床榻之上,以及几声娇羞的唤他陛下之声。
女子身上甜腻得过度的脂粉气不禁让他作呕,她抬起手臂,衣裙随她手中的动作不断褪去,眼看就要未着寸缕。
姜璟强忍心头的不适,缓缓朝她走去。
珍珍瞧着姜璟并未撵她出去,反而面色平静地朝着她走来。她心中窃喜,胆子也大了起来。她站直身子,顺着他衣袍逐渐向上,瞧着便要触摸到他的胸膛,忽得脸颊被狠狠一打,她未来得及反应,重重摔落在地上。
姜璟冷眸盯着她那因害怕而瑟瑟发抖的面庞,她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嘴里还不断念叨她对陛下的思慕之情,以及想求陛下垂怜。
珍珍模样本就清秀,此刻梨花带雨得倒是颇惹人怜。她心下也是这般打算的,盼望姜璟瞧见她的模样能够怜惜她。
思及此,她缓缓抬头,仿照她平日见姜若鸢常做的神色一般,努力做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只是,姜若鸢的情态媚意是美而不自知的,而她不过东施效颦而已。
可她偏偏自命甚高,以为姜若鸢同为宫女都能得圣上宠幸,她为何不能?
所以,她拼命攒了几个月的例银,托人在宫外买了伤寒药和媚香。将伤寒药掺入补药中端给姜若鸢,让她病上一阵,免得她再去勾引陛下。而媚香则用在自己身上,想让姜璟对自己情不自禁。
可姜璟俯视着她,斜乜着看她,眸子中的冷意似乎是要将她杀死。
珍珍害怕了,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本能言善辩的双唇此刻也因畏惧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窗棂猛地被夜晚的狂风吹开,发出呼呼的声响,风在昏暗中肆虐,呼啸拍打着灯盏上摇晃不已的火苗。
姜璟从一旁的台子上缓缓抽出一柄长剑来,剑锋上的寒光在幽暗的环境中格外刺眼。
珍珍早已失魂丧胆,抖颤着扶在地面上,口中也开始胡言乱语开,“陛下,婢子知错了,饶了婢子一命吧,婢子不该对鸢儿姑娘下药,也不该对陛下存非分之想,陛下饶了婢子吧。”
姜璟手握长剑,倒没有急着即刻杀她。她微微俯身,漆黑眼眸淡漠地盯着她打颤的脸,缓缓开口,“你下了什么药?”
“只是会让人染了风寒而已,不会致死的,陛下饶命啊!”珍珍的哭嚎声伴着窗外的狂风,交织而闻,倒是将这偌大的承明殿中笼罩一层死亡气息。
姜璟早失了听她继续胡言乱语下去的耐心,刀起刀落,转瞬便是人头落地。似是这样仍不过瘾,她嫌恶看着鲜血浸染的大理石地砖,冲着窗外漆黑的一处角落,喊话道:“剁碎了,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