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沁宁立马明白了姜璟的意思,她自幼便常听宫人说着晋国仗着国盛兵强,常向燕国索要俸禄,贡品,如今一朝国败,正是好好羞辱她们的时候。
如此看来,杨沁宁心头的那一缕担忧也散去了,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
姜璟看她一眼,道:“别打她主意。”
杨沁宁张口刚欲反驳,但看姜璟只冷冷瞥她,便也知趣的没再说什么。
她想姜璟初即位,定有许多要忙,便体贴地开口道:“阿宁就不打扰表哥了,阿宁先回宫了。”
杨沁宁伸手由雅儿搀扶着,刚踏出殿门,便瞧见姜若鸢捧着茶往这边来。她便幽幽朝着姜若鸢走去,走到她身侧时,故意一个晃身,将姜若鸢手中的茶水打翻,滚烫的茶水全浇到姜若鸢的手背上,洁白的手背上立马浮现一片红肿来。
杨沁宁浅浅笑道:“茶洒了,再去沏盏新的吧,陛下还等着呢。”
姜若鸢捂着手背,抬眼看着杨沁宁。她看得真切,明明是这人自己往她身上撞,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姜若鸢紧了紧手,低下头去,心道不能与她起冲突,转身便要去重新沏壶茶了。
杨沁宁仍站住原地,看着姜若鸢离去的背影,雅儿哼了一声,极不快的说道:“公主瞧她,还一副金枝玉叶的样子呢,居然也不给咱们下跪认错。”
杨沁宁收回目光,伸手将被风吹散在鬓间的发丝拢在耳后,说道:“回吧。”
姜若鸢又重新沏了壶茶,一番折腾后已经傍晚了。姜若鸢与李公公交了班,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手中被烫伤的地方已经起了血泡,只轻轻一碰,便疼得厉害。
姜若鸢接了盆冷水,将手浸泡进去,以缓解手上的灼痛感。
她虽搞不清楚杨沁宁为何无端对她起了敌意,但眼下她也没功夫把心思放在杨沁宁身上。姜若鸢打算去内廷要写烧炭来,这几日入夜,虽盖着棉被,可没有炭炉,还得冻得厉害。
于是,她只简单地包裹了一下手,便动身往内廷去了。
快到晚间,内廷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几个小宦官来回走着搬些杂货。姜若鸢垂手站在一侧,想等总领内廷的宦官出来,再来同他交涉。
不多时,便见一瘦小捶背的中年人从屋里出来姜若鸢忙走上前,福身说道:“不知还有没有多余的炭,我可不可进去取一些?”
吴得全起先低着脑袋,压根没注意门口还站着个人,待抬眼看到来人时,直接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公……主”
姜若鸢并未听清他口中所说,只以为他是没听清,便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吴得全忙以手掩口轻咳了一声,似是在掩饰什么,然后就吩咐一旁干活的小宦官进屋去取些炭来。
姜若鸢本想自己进去取,但手上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她便待在原地,等那小宦官出来。
那人出来后,将炭交予姜若鸢手上,说道:“只有黑炭了,姑娘便凑合着用吧。”
姜若鸢摇摇头,示意不妨事。
这黑炭是用来烧柴煮水用的,若是用于取暖,烟雾会浓了些。不过对于姜若鸢来说,已是很满足了。
那小宦官取了炭便想继续回去干活,但看自家师父还站在原地,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便好奇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那个小宫女可有问题?”
这小宦官是不日前才入宫的,见的人不多,宫中的事自然也不清楚。
但吴得全却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了,昭阳公主的面貌自然也是认得。前几日边听有些传闻说这昭阳公主摔坏了脑子,被留在陛下身边做宫女。当时他只当玩笑话听听,今日一见没想到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