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哥哥出事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年了。

十年,物是人非。

陆衍川早已不是从前的青涩模样,他甚至已经超过了哥哥在部队时的军衔,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这些年来,每到逢年过节,望着别人阖家团圆幸福的模样,陆衍川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他经常会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的家人,想起哥哥还没出事时,兄弟俩在家里和和睦睦过节的情形。

继而控制不住的想起爷爷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哀切叮嘱的模样。

那时候,贺老爷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再无回转的余地。

他仰躺在床上,双目望着门口的某处,像是在回忆自己这一生,又像是在盼着什么人能从那里忽而出现。

可渐渐的,他出气越来越多,进气越来越少。呼吸声像老旧腐朽,被风吹动的风箱,发出微弱的呼啦声,并且这声音也越来越小。

贺老爷子缓缓转动发灰的眼珠,望向床边的那张脸庞。

一生忙忙碌碌,走到最后,床前竟只剩下了小孙子孤零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