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梯里,林清浅和张杭窃窃私语。
到了大厅。
林清浅松开他,看到不远处韩乐乐正在和安佳玲兴奋的说话,她也走了过去。
“清浅来了。”
韩乐乐,安佳玲,林清浅,加上刚刚过去的林诗茵和黄钰彗,看上去像是个小圈子似的。
不过,不远处的沈清柔知道,她们形不成圈子。
自己是老大的事儿。
韩乐乐知道,林清浅知道,黄钰彗这个没威胁的,更清楚。
沈清柔觉得自己包容性还是蛮强的。
在酒店大堂,热闹了片刻。
沈清柔邀请韩乐乐她们去打麻将,几人去娱乐的场地了。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去玩。
张杭处理点工作后,看到小跟班似的林清浅,便笑笑。
大概一个小时后。
张杭和林清浅,再次回到了套房。
林清浅这次非常主动的搂住张杭的脖子,嘴唇印在张杭的嘴上,两人仿佛吸取着对方的灵魂。
渐渐地,在沙发上,床上
汗水浸湿了床单。
18分55秒后。
张杭深吸口气,看到林清浅鼓着小嘴,去卫生间洗漱后,回来像是小猫一样,依偎在张杭的怀里。
轻轻的诉说着感情。
张杭心中舒畅,身体更加舒爽。
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林清浅的手机屏幕亮起,专属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林清浅呼吸微微一滞。
是余美玉。
不过林清浅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余美玉了。
指尖划过接听键,听筒里传来那个熟悉、干练,此刻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紧绷的女声:
“清浅,你回国了?”
林清浅定了定神,声音刻意放得平静坦然:
“嗯,来参加张杭的婚礼。”
电话那头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清浅甚至能想象出余美玉此刻的神情。
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她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面。
“你想清楚了吗?”
余美玉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望。
她希望听到林清浅肯定的答案,希望这个她视若珍宝的女孩能想清楚,那个危险男人是魔障。
林清浅的目光再次温柔地投向张杭,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一个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是啊。”
她轻轻说道,声音像羽毛拂过:
“看开了。”
电话那端,余美玉似乎长长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这细微的气息变化隔着电波,林清浅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几乎能看见余美玉紧绷的肩膀放紧的样子。
然而,林清浅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那刚刚缓和的气氛,让电话两端同时陷入一种近乎凝滞的寂静。
“我不在意他有多少个女人。”
林清浅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等你们发觉,无法打败他的时候。”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他会提亲的。”
电话那头,余美玉的呼吸声骤然加重,隔着听筒,林清浅甚至能捕捉到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的细微声响。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死寂在电波中蔓延,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证明着连接并未中断。
林清浅耐心地等待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外壳。
她能想象此刻余美玉脸上的表情。
那总是掌控全局、杀伐决断的余会长,大概正震惊地握着电话,眼神锐利如刀,试图穿透无形的电波看透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愤怒?
失望?
还是被冒犯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余美玉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副沉稳冷静的语调,甚至刻意放得更柔和了些,但林清浅敏锐地捕捉到其中极力压制的一丝复杂情绪,像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好。”
余美玉只应了这一个字,简洁有力,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心湖。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调整呼吸,然后才接着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公式化的祝愿:
“替我转达张杭,新婚快乐。”
林清浅微微侧头,注视着张杭,甚至还在张杭嘴上亲了口,她迎着他的目光,对着手机轻声说:
“美玉姐祝福你呢。”
张杭嘴角那抹慵懒的笑意骤然加深,用他那把惯常的、带着点磁性和玩世不恭的嗓音,清晰地、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回应:
“听到了,多谢美玉姐的祝福。”
那声美玉姐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带着三分亲昵,七分调侃,清晰地穿透电波。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绝对的、仿佛连信号都消失了的死寂。
没有呼吸声,没有电流的杂音,什么都没有。
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突然被那声称呼斩断了。
张杭似乎毫不在意这诡异的沉默,他低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林清浅的额角,低声问:
“聊完了?”
林清浅握着手机,指尖有些发凉。
她看着屏幕上依旧显示的通话状态,对着话筒轻轻说了句:
“美玉姐,我还有事,你忙吧。”
然后,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嘟嘟嘟的忙音取代了那片死寂,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余美玉独自坐在魔都北郊那座奢华却空旷的庄园书房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毫无人气的庭院景观。
昂贵的古董座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握着手机,,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屏幕上显示的通话已结束,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林清浅的名字。
手机冰冷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仿佛能冻僵她的血液。
那句听到了,多谢美玉姐的祝福仿佛还带着那个男人特有的、令人无比烦躁的得意腔调,在她耳边反复回荡。
“美玉姐?”
余美玉几乎是咬着牙,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舌尖抵着上颚,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冰冷怒意。
他算什么东西?
一个玩弄感情的混蛋!
也配这样称呼她?
这称呼从他嘴里吐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讽刺和赤裸裸的挑衅!
她猛地将手机啪地一声反扣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震得桌面上一只价值不菲的琉璃笔筒都轻轻晃动了一下。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和冰冷在四肢百骸流窜。
林清浅那句我不在意他有多少个女人更是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窝。
她精心呵护、视若明珠的女孩,那个她以为终于摆脱泥潭、在波士顿重获新生的林清浅,竟然用那样平静、甚至带着点甜蜜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余美玉感到一种近乎荒谬的背叛感。
她耗费心血,动用资源为林清浅铺就远离张杭的坦途,结果呢?
对方不仅主动回来了,还心甘情愿地踏入那个混乱的后宫,甚至开始替那个男人招安了?
“等你们发觉无法打败他的时候,他会提亲的。”
林清浅天真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脑海里盘旋。
提亲?
余美玉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神冷如冰锥。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不可一世的嘴脸,仿佛听到了他站在胜利高地上对她说:
“余总,承让了,清浅我带走了。”
荒谬!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压倒了愤怒。
余美玉缓缓靠向宽大椅背的真皮靠垫,昂贵的皮革也无法驱散那股从心底渗出的冰冷。
林清浅的话像一面冰冷的镜子,残酷地映照出一个她内心深处一直回避的可能性。
那个叫张杭的男人,或许真的......无法被击败?
凌云商会的整合,五大动作的雷霆出击,直播整合、版权扫货、综艺狙击。
每一步她都力求精准狠辣。
秦梓川的狂妄被压制,赵聪的孤傲被利用,王有德的老辣也暂时被她强行捏合在一起。
砸下重金收购的版权库,精心打造的爆款综艺,硅谷顶尖团队开发的秘密手游星火。
她几乎动用了皓石资本能动用的一切资源和手段,编织了一张针对张杭商业帝国的围猎之网。
可结果呢?
爸爸在哪儿的惨败还历历在目,那不仅是秦梓川的耻辱,更是对她整合能力的一次重击。
鲨鱼TV的崛起,似乎势不可挡。
张杭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总能从看似绝境的缝隙中找到生机,甚至反戈一击。
他那份在商场上近乎妖孽的洞察力和冷酷算计,让余美玉第一次在纯粹的商业博弈中感到了棘手。
更可怕的是他身边凝聚的力量。
太行集团沈斌的鼎力支持,韩家若隐若现的庞大人脉,江州本地盘根错节的政商关系,还有那个神秘莫测、行踪不定的林青海
他的根基,远比她最初预估的要深得多,也庞杂得多。
“除非你能正面击败我。”
余美玉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下战书,又像是在坚定某种信念。
这是她给林清浅的承诺,也是她给自己划下的底线。
她余美玉纵横商场多年,从未向任何人、任何势力真正低过头。
张杭?
一个依靠信息差发家的幸运儿?
他凭什么?
可内心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接受他?
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精心构筑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分毫,那么,接受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恐怖盟友?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紧随其后的,竟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诱惑?
是的,诱惑。
一个能整合她皓石资本、星链半导体、海鸥跨境、康元医疗,再加上张杭那庞大而充满活力的商业帝国,威信科技、开心游戏、爱优传媒、悦文集团、太行系的联盟,其力量将庞大到足以重塑整个龙国的商业版图,甚至辐射全球!
那将是何等波澜壮阔的景象?
“不!”
余美玉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个危险的想法。
她抬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盖她眉宇间深重的疲惫和挣扎。
接受?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向那个玩弄了清浅感情的男人低头,意味着承认自己的失败,意味着将自己视若珍宝的清浅,亲手送到那个后宫团里?
骄傲如同刻在骨子里的烙印,瞬间灼痛了她。
她余美玉,何曾需要依靠联姻来巩固地位?
何曾需要向一个张杭这样的男人妥协?
书房的灯光有些刺眼。
她烦躁地伸手,关掉了头顶那盏璀璨的水晶吊灯,只留下书桌上一盏复古的绿罩台灯。
昏黄的光晕将她笼罩,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黑暗中,思绪反而更加清晰。
她想起了林威。
那个同样视清浅为逆鳞、性格强势甚至有些偏执的潮汕商人。
他对张杭的怒意,恐怕比自己只深不浅。
凌云商会的狙击,很大程度上也是顺应了林威的意志。
如果自己此刻流露出丝毫的动摇或软弱,林威会怎么想?
她辛苦整合起来的这个脆弱的复仇联盟,会不会瞬间分崩离析?
不能退。
一步都不能退。
至少......自己还要保持这样。
除非张杭能正面让林威妥协。
但这也是一个难事。
而更难的是,林清浅的态度。
这丫头,真的知道怎么来反抗自己了。
呵呵,不得不说,她成长了
余美玉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她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重新拿起被扣在桌面上的手机。
屏幕解锁,幽光照亮她恢复了冷静和锐利的眼眸。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备注为周永峰的名字。
迅藤视频的总裁,那个眼神冰冷、执行力极强的男人。
凌云版权库里的优质内容,需要更高效地输送到迅藤的流量池里,对爱优视频形成持续的挤压。
她编辑了一条简短却指令清晰的短信:
“周总,版权库S级内容......”
发送。
接着,她又找到陈墨。
“陈墨,版权扫货第二轮,目标网络文学头部IP改编权,预算追加五千万,动作要快,价格可以再上浮10%。”
发完两条信息,余美玉将手机再次放下。
她靠回椅背,闭上眼,手指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缓慢而沉重,像是在敲打一面无形的战鼓。
书房里只剩下座钟的滴答声和她指尖敲击真皮扶手的闷响。
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张杭那张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脸,正隔着遥远的空间,无声地向她发出嘲讽。
也看到了林清浅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张杭啊张杭。”
余美玉红唇微启,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游戏还没结束,想带走清浅?拿你的整个帝国来赌吧。”
昏黄的台灯光晕边缘,她的影子在书房的墙壁上被拉得很长,像一头蛰伏的、随时准备扑出的猛兽。
三亚的夜,带着海水的微咸和热带植被的浓郁芬芳。
海风穿过敞开的阳台门,拂动着轻纱窗帘,也送来远处海浪温柔的絮语。
张杭看着林清浅挂断电话,那声晚安轻柔得像一片羽毛。他手臂一收,轻易地将还有些怔忡的林清浅揽入怀中,下颌抵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
“怎么,余会长送祝福还送出脾气了?”
他低笑,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她。
林清浅在他怀里轻轻摇头,脸颊贴着他睡袍微凉的丝质面料。
“不知道,她没说话就断了,估计是在生闷气吧。”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张杭,美玉姐她,其实很不容易,她做的一切,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我。”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你......别太逼她。”
张杭低头,对上她清澈见底、写满真诚的眼眸。
这双眼睛,曾因他的欺骗而破碎,如今却盛满了对他这个骗子的关切,甚至还在替那个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说话。
这种矛盾而纯粹的情感,像羽毛轻轻搔刮过他的心尖,带来一丝陌生的、近乎柔软的情绪。
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
“心疼她了?”
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也心疼你。”
林清浅毫不犹豫地回答,目光坦然地迎视着他:
“我不想看到你们斗得你死我活,那样太累了。”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描绘着他微蹙的眉心:
“这里......都皱起来了。”
她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张杭微微一怔。
心疼?
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可此刻,怀中的女孩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对他和对手的双重心疼,这种纯粹的善意,竟让他坚硬如铁的心防裂开了一丝缝隙。
他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握在掌心,力道不轻不重。
“商场如战场,清浅。”
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少了几分惯常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不是我想逼她,是余美玉,还有她背后的凌云商会和林威,他们从未想过给我留退路,从狙击爸爸在哪儿开始,到整合公会、扫荡版权、双箭齐发搞综艺,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