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裴娇伏在床榻上,哭的双眼红肿,钗横鬓乱,早没了之前娇艳活泼的样子。

她一张小脸都哭的惨白,听到父亲的话,双手狠狠的掐进了掌心,又气又怨恨。

父亲就知道嫌她丢人,可是她这样是谁害的?

要不是姐姐当众说了出来,谁会注意到她裙子?

想起裴燕,她气的身子一阵颤抖,还有胡娘子!

那个女人假模假样过来安慰她,可若不是她路上故意做了汤汤水水,她能丢这么大丑吗?

她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从小娇养,让裴娇没受过半点挫,遇事只会找别人的错处。

如今把罪责都归到了姐姐和胡娘子头上,对父亲也满心怨恨起来,只想着,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们都嫌弃自己,那她就赖在齐家!

姑祖母一向疼她,还有表哥表姐,比她的亲姐姐都要好一万倍,她是再也不想回自己家去了!

裴娇吸着鼻子自怜自哀了一阵子,打定主意要留在齐家,却压根没想过,人家愿不愿意留她。

门窗不开,胡娘子也没辙,只能把衣裙留给了丫鬟,让她送进屋里给裴娇换下。

胡娘子和裴通走了,田杏儿也回了自己屋子。

她屋子就在裴娇隔壁,三个姑娘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

齐家做事周到,丫鬟仆妇提来了热水,她泡在大桶里舒舒服服的沐浴一番,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祛除了。

洗完澡,丫鬟把外屋收拾了,田杏儿躺在那张雕花黄梨木的大床上,身下铺着厚实松软的被褥,连被子都是上好的缎面。

她舒服的在里面打了个滚,鼻息处还有细细的熏香,也不知道是燃了什么香。

再看看屋里的摆设,无一处不精致雅致,就觉得这齐家的确富贵。

想到刚才收到的礼物,田杏儿一骨碌爬了起来,把自己的小匣子拿了过来,一股脑全倒在了褥子上。

除了玛瑙手串,有珠钗,项链,头花,耳坠,林林总总的,有小半匣子了。

这是她头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首饰,粗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加起来,足足也有个三五十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