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暖手炉是从帐子里砸出来的,敢在三朝阁老面前砸手炉的除了长公主再无他人。
“出去。”帐中响起的嗓音温软孱弱,像是刚刚大病初愈,还未恢复。
“请殿下为刚刚登基的陛下考虑,为我大荣江山着想。那檀迟西一介阉人,欺辱我朝一国之君,凌辱我朝文武贤臣!”
“今长公主归京,若长公主对这些视而不见,我大荣危矣啊——”
跪在下首说话的老者,正是大荣三朝阁老张楚年。
他字字呕血,痛斥大荣掌印檀迟西的罪责。
张楚年声音刚落,一双金线绣的黑蟒靴跨门而入。
男人穿着一身绯红滚金飞鱼服,手中的绣春刀未戴刀鞘,锋芒尽漏。
绣春出,饮血归。
“迟西何德何能敢高攀长公主?”
“檀迟西你放肆!公主寝殿,你怎敢持刀硬闯?”
男人将绣春刀慢慢放在刚才出声大臣的脖子上,他骨节纤长的手指握着刀柄在那大臣的朝服上摩挲擦拭。
“你刚才说的话本督不喜,可也是实话。”檀迟西将刀刃顺着那大臣的脖子往上挪。
“公主大病初醒,本督理应为公主杀只鸡庆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