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母的,有几个能拉下脸找儿女要吃要喝?除非真瘫在炕上不能动了,需要儿女伺候。
可真有那一天,真心孝顺的有几个?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不是白说的。
除非是城里那些老干部,治病国家全包,月月工资照拿,自有医护人员伺候。
农村老人,老了能享几天清福的,实在不多。
“等一下,我说两句。”王安平站了起来。
“你说啥?”王信问。
“就说说读书的事。”王安平转向所有族人,声音洪亮,“各位叔伯兄弟,婶子大娘,今儿我王安平就多句嘴,聊聊读书的好处!其实早想跟大家唠唠,一直没机会。”
“我希望咱老王家的乡亲们,能真把这事放在心上!甭管男孩女孩,都是自家骨肉!没有说男孩才是自家人,女孩就是外人的道理!咱们在的时候,闺女难道就不是亲闺女?谁不想自家闺女过得好点?”
“我说句不中听的,谁家能保证子子孙孙永不断绝?翻翻咱老王家的族谱看看……”王兴业在一旁悄悄扯了扯王安平的衣角,冲他使了个眼色。
王安平这才意识到什么,目光转向七太爷,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七太爷捋着胡子笑了笑,“没事,没事!安平说得在理!咱老王家祖上兄弟俩迁到这儿,生了七个男娃。往后三百年开枝散叶,多少支脉不也断了香火?所以安平说得对,都是自己的孩儿,男女都一样!等咱们两眼一闭,谁管得了子孙后代的事?”他摆摆手,示意王安平继续。
王安平带着歉意点点头:“我也不说别人,就拿我自己说事吧。小时候在山里玩,救了一个人。后来跟着他学了点知识,这么多年,一直觉得没啥用场。我那师傅临走时跟我说,‘好好学,将来必有大用,只等机缘一到。’”
“果然,前两年我去县城,真碰上了机会!现在给首都的外文图书馆做翻译。我才真明白,知识就是力量!大家可能好奇我干这个能赚多少?村里头,恐怕就三爷爷知道个大概。”
“翻译一本书,我要是铆足了劲,一天干十多个钟头,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弄完。一本书,”王安平伸出巴掌,“能挣这个数——不是五十,是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