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贵听着同族兄弟子侄的议论,脖子梗着,仍固执地抱着他那套“父母在不分家”的老理儿。
王安平疲惫地挥挥手:“求你,做个人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从你再婚那天起,咱俩就两清了!”
“各自安好。你现在也有你的家,我呢,带着我妈和弟弟妹妹讨生活。谁也别打扰谁,把自家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你也甭眼红我,我日子好,那是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你好自为之,好好做人。往后,小弟小妹念着点骨肉情,兴许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多尔衮、吕不韦都搞不定的事儿,你能搞定吗?”王安平最后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众人听得一愣,面面相觑,谁也没明白这最后一句是啥意思。这“梗”还得等几十年后,男人们被女权PUA得彻底清醒了,才流传开来呢。
回到家里,王安平一头扎进房间,埋头翻译。熬到十二月中旬,终于把钢铁厂那摞厚厚的资料译完。
趁着二妹王安琴返校,他让她顺路去邮局寄了,省得自己再跑一趟。家里如今啥都不缺,没必要来回折腾。
剩下的日子,就是蒸饼、蒸面,熬糖做板糖、花生糖、芝麻糖。三奶奶带着她大儿媳,王兴业的媳妇陈桂香,也过来搭把手。
甭说同村的情分,单论这亲家关系,也得来帮忙。乡下就是这样,谁家有点活计,关系好的都会伸把手。
大事更是全村出动。人情记着,下回还上就行。当然,真遇上过不去的坎儿,那份情谊也就不提还了。管饭,那是必须的。
这些活计一直忙活到月底才算消停。院墙根下,用温水泡发、催过芽的蚕豆豌豆,已经窜出老高,绿油油一片。要是直接埋土里,这冷天儿,压根儿发不了芽。
村里水田的沟渠,沿着小河挖,工程小,前些日子早就完工了。一百多号壮劳力,干起活来风卷残云。
大棚那边,王兴业和王国安领着村里一帮妇女,赶在月底前也全弄利索了。
王安平去指点过几回,主要是教他们用平整的石块把大棚地隔成一块块方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