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更加立体、更加复杂、也更加真实的北境形象，在他们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很安静。没有人再兴奋地讨论买了什么纪念品，或是哪个项目好玩。每个人都在消化着今天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季如歌那番直白的话。

他们意识到，这趟北境之旅，或许并不仅仅是一次新奇刺激的游玩那么简单。他们看到的，可能是两个世界之间，一道正在缓缓撕开的裂痕。而他们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在了这道裂痕的边缘，窥见了另一边的景象。

万福村文化展示中心”的经历，尤其是季如歌那番坦诚甚至带着锋芒的话语，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这些南境来的少爷小姐心中激起了持续而深远的波澜。

返回“北辰之光”大酒店的路上，马车内的气氛不复往日的轻松喧闹，变得有些沉闷和若有所思。

他们不再仅仅将北境视为一个提供新奇体验和奢侈享受的“大型游乐园”。季如歌的话迫使他们去思考这片土地背后的东西：它的运行规则，它的民众意志，它与南境之间那种微妙而紧张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依旧住在酒店，依旧在新城范围内活动，但心态已然不同。他们开始更仔细地观察周围。

他们注意到街道上巡逻的北境士兵装备精良、纪律严明，与南境军队的散漫截然不同。

他们看到市集上交易的公平有序，甚至有一种南境少见的高效；他们感受到普通北境民众身上那种不卑不亢、对自己生活的社区有着强烈认同感的气质。

这种观察，让他们对北境的实力和凝聚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朝廷口中“乌合之众”、“叛匪流寇”的形象进一步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