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支小小的、蹒跚的队伍消失在雪原尽头,赵奕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找到季村长,问道:“季村长,他们回去后……会不会引来麻烦?”他指的是南境官方或者军队。毕竟这里算是北境腹地。
季村长看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变化:“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无论他们是否回去,该来的麻烦,总会来。记录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赵奕似懂非懂。但他隐约感觉到,季村长让他记录下的这一切,或许某一天,不仅仅是给村里人看的“vlog”那么简单。
赵奕继续着他的记录工作,只是镜头里,多了一份对周围环境不易察觉的警惕,和对生存这个词更沉甸甸的理解。
商队幸存者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原,带走了血腥和恐惧的余味,万福村重新陷入冬季固有的沉寂。日子继续在扫雪、取暖、咀嚼乏味食物的循环中缓慢流淌。赵奕的随拍机里,素材库又变回了以室内景象和单调劳作为主。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这种沉寂被打破了。
尖锐的鸣镝声划破寒冷的空气,是从村口哨塔发出的最高警示。不是狼群,不是迷路的旅人,而是敌袭。
整个村子瞬间活了过来,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刚才还缩在屋里避寒的村民,无论男女,迅速抓起手边的武器——刀、斧、猎弓——冲向预先安排好的防御位置。动作迅捷,沉默,只有皮靴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赵奕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那里空空如也,他没有武器。恐慌瞬间攫住他。他听到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喝声和金属碰撞声,战斗显然已经在村口·爆发。
他该怎么办?躲起来?像上次狼群袭击商队时一样,只能无助地旁观?
混乱中,季星洲的身影冲过他的屋外,看到他愣在门口,吼了一句:“愣着干什么!找地方躲好!”说完便提着刀冲向村口。
赵奕被吼得一个激灵。躲起来?他下意识地退回屋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受伤者的惨叫。
这让赵奕止不住的在发抖,手中不由得握紧随身拍。即便在北境生活一段时间了,他也见了大大小小的打斗场面,也算是适应了血腥场合。
可是每次听到这个动静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害怕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