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死死攥着帕子,手心全是冷汗,刚才那一瞬间,她真以为要血溅当场!严大人也忘了官仪,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凳子边缘。严小公子更是小脸煞白,又透着极度的兴奋,指着空中的人影“飞!飞!”地尖叫。
两个飞人借着绳子的力,轻巧地翻身落地,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台下掌声口哨声经久不息。这空中夺命的一抓一荡,比十出武戏都让人血脉偾张!
喧嚣未落,幕布再次合拢。油灯的光被厚布挡住,台上一片昏暗。锣鼓点也变得诡异起来,咚…咚…咚…缓慢,带着点神秘。刚才的惊险刺激还让人心怦怦跳,这气氛陡变,又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幕布拉开一线。台上只摆着一张破木桌,桌旁站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手里拿着块脏兮兮的红布。他冲台下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看着蔫了吧唧,毫无气势。
“变个啥好呢?”老头自言自语,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土腔。他随手把红布往桌上一盖,手在布底下胡乱摸索。“给娃娃们变个……雀儿?”他猛地掀开红布!
空空如也。
台下响起一片失望的嘘声。
老头也不尴尬,嘿嘿一笑:“雀儿飞啦!变个……果子!”他又盖上布,摸索一阵,再掀开——还是空桌。
嘘声更大了,夹杂着哄笑。连严小公子都撅起了嘴。
老头挠挠头,像是被嘘得没了辙。他忽然把红布往自己头上一蒙!整个人都罩在了红布里,像个站着的红口袋,在原地笨拙地转了两圈。
咚!锣鼓点重重一敲!
老头猛地扯下红布!
人不见了!
原地只留下那块红布,软塌塌地飘落在桌脚。
台下瞬间安静。人呢?刚才还在转圈呢!大活人怎么没了?
“这儿呢!”一个声音竟从戏台子最后面、靠近幕布阴影的地方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老头不知何时已好端端地站在了那里!依旧穿着那身旧道袍,正笑嘻嘻地拍打着身上的灰!离他刚才消失的地方,足有三丈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