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李婶重重点头。
最后,她目光扫过所有村民,声音沉甸甸地落下:“北境的光,是我们自己点的。这光能引来客人,也能引来豺狼。”
“想守着这光过安生日子?”
“行!先把筋骨练硬!把耳朵练灵!把眼睛擦亮!”
“探子来了,正好!就当是给咱们的‘新兵’,练练胆!练练眼力见儿!”
命令像北风,迅速刮遍了北境的角落。
当日下午,下工的钟声刚落。工坊的铁锤声还未完全停歇,村后那片空旷的练兵场上,已经响起了粗粝的号子声。
“列队——!”
韩三穿着半旧的皮甲,腰挎长刀,像根钉子一样扎在场地中央。他面前,是第一批轮值的青壮汉子。有刚放下铁锤、满身煤灰的铁匠,有摘下围裙、手上还沾着糨糊的纸盒工,有扛了一天粮袋、肩膀红肿的仓管。队列歪歪扭扭,像条喝醉了的蛇。
“看齐了!前后一臂!左右一拳!”韩三的声音像砂纸,毫不留情,“王老五!你胳膊是面条吗?伸直了!李麻子!你缩着脖子看地上有铜板捡吗?挺胸!抬头!”
汉子们笨拙地调整着姿势,动作僵硬,脸上带着窘迫和一丝不服气。他们都是各自行当里的好手,如今却像个新兵蛋子被人呼来喝去。
“齐步——走!”韩三的口令短促有力。
队伍蠕动起来,脚步声杂乱得像暴雨打在破锣上。有人顺拐,有人踩了前人的脚后跟,有人走着走着就偏了方向。哄笑声夹杂着抱怨声响起。
“笑什么!”韩三猛地停下,目光如电,“列队走齐,比你们抡大锤打一把好刀容易?战场上,队形一乱,刀子就从你后背捅进来了!走!继续走!走到能踩着一个点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