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愿意做……真的,你们要情报吗?马德里的财政预算漏洞?还是自治区政府的秘密协议?我都知道,我可以写下来,现在就写!”
他语无伦次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睡袍腰带松脱下来,露出松垮的肚皮,哪里还有半分财政部长的体面。
科斯塔的哭嚎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有个壮汉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脚,似乎被这副涕泪横流的模样搅得心烦。
“闭嘴!”
为首的壮汉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像碾过碎石的车轮,瞬间让科斯塔的哭声卡在喉咙里,他僵在原地,嘴巴还张着,眼泪却忘了往下掉,只剩下肩膀控制不住地哆嗦。
“谁告诉你我们要杀你?”壮汉往前迈了一步,军靴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九头蛇做事,从来都是讲道理的!”
他弯腰捡起刚才扔在科斯塔胸口的拍立得照片,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弹了弹照片边缘:“科斯塔先生,你以为马德里那些蠢货真的在乎加泰罗尼亚的经济?他们只在乎你口袋里的税款,还有如何让你们永远当顺民。”
科斯塔眨了眨模糊的眼睛,似乎没听懂这番话的意思。
旁边的伊莎贝拉也坐起来,很潇洒的裹着床单抽了根烟。
这女人…
他妈的,仙人跳啊!!
“我们的使命,”壮汉的声音突然抬高,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是打破旧世界的枷锁,而你们,加泰罗尼亚,正站在打破枷锁的门槛上。”
他猛地将照片拍回科斯塔面前,照片上扭曲的面孔几乎要贴到科斯塔鼻尖:“独立公投?经济预案?这些在马德里的铁腕面前,不过是纸上谈兵。但有我们帮忙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提供资金,让你们摆脱西班牙央行的控制,我们可以提供渠道,让你们的独立宣言被更多国家听到;我们甚至可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科斯塔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让那些阻碍你们独立的马德里官员,永远消失。”
科斯塔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攥住了,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是来勒索,不是来报复,而是来结盟?可他们是九头蛇啊,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恐怖组织!
“你…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壮汉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为什么?因为混乱是阶梯,而你们的独立,会给伊比利亚半岛带来最完美的混乱,至于你们能爬到哪一步,就看科斯塔先生,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他直起身,对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给科斯塔先生留点时间考虑。记住,我们只等三天,三天后,要么跟我们走,要么……让这张照片出现在明天所有西班牙报纸的头版。”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路过床脚时,一脚踹开了那个翻倒的酒杯,水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直到房门被重重关上,科斯塔才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瘫倒在地,他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和那张该死的照片,低头再看了看自己的小兄弟…
软了!
门口…
“老大,我们真的给他三天时间?”
壮汉不屑的一笑,“一条吃屎都不提前的狗,我们留下来干什么用?”
…
科斯塔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迷迷糊糊接到了老婆的电话,告诉他家门口发现了一个快递,问他买了什么东西?
科斯塔一怔,紧接着就一哆嗦。
“别碰它!”他突然嘶吼出声,吓得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把蛋糕扔出去!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老婆的声音带着迟疑:“科斯塔?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我说扔出去!”他几乎是咆哮着,“那不是我买的!!”
是九头蛇。
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
他不敢说,甚至不敢在电话里提到那个名字,昨晚那些戴头套的壮汉说“讲道理”,可这道理是用恐惧铺成的,他们能让自己和伊莎贝拉会面,并且从言语中让自己一步一步进入陷阱。
这帮人对人性的研究简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