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纠纠结结,还是旁敲侧击问出了口,“将军为何突然召见妾身,是否因一些计划之外的急切事情?”

周帷思考了一下,大夏天的,那堆尸体又碎又烂,是挺急迫的,“嗯。”

林蕴揪紧了手帕,是了是了,一定是这封信件被拦截抄写到了将军那里,将军临时起意,才召她近身侍奉。

她的眼睛忽地有点湿热,有家人真好……表姨、表姨父、小表妹。

不知将军有多爱小表妹,竟能为了小表妹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

林蕴一路上感动,快要走到摆放尸体的院子时,她隐隐约约闻到一种臭味,“周大人,不知您闻到没有……这里似乎有一个味道。”

“哦,正常。”周帷对不熟的人话都少。

直至臭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浓烈,林蕴忍了又忍,才制止住那股呕意。

直至……他们到了一个院子,一个浑身穿着围裙、戴着手套、嘴巴也围了一层的人正在院子外面撒一种粉末。

“周大人,人来了啊?”那人抬起头。

周帷:“带来了。”

“那些东西夏天放久了,实在太臭了,我撒点粉盖一盖。”那人扬了扬手中的粉末,继续撒。

周帷扇了扇鼻子:“确实臭。”

林蕴心头打了个突,到底什么会夏天放久了臭啊?

那人见周帷有共鸣,自己又长久没和活人交谈了,也是唠起了家常:“啧,周大人,你不知道,那些个头啊,碎得跟西瓜一样。”

那人的眼睛瞥到了林蕴身上,“这可终于把能辨认的人盼来了!”

“才缝好的那些脸啊,再过久点真心要化了……”

林蕴:“……”

不是,什么叫碎得跟西瓜一样的头,什么叫才缝好马上要化的脸?

为什么这么奇怪的词可以组合到一起啊?

人言否?

林蕴一寸寸转过头,用自己也快要不认识的僵硬声音问周帷:“周大人,将军到底安排了何种事务给妾身?”

“林家主不是最擅认人么?”周帷说道。

林蕴僵硬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的强项,而且进献了一本画册、一本详录给将军。

周帷:“活着的人你能认,想必死了的也能吧?”

林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