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称慕大哥,称得亲切。
慕北这是来找她虞笙笙,还是来气她的?
压下去的情绪争相叠涌,虞笙笙腾地站起身,对慕北微微俯身作揖。
“将军奋勇杀敌,想必身子甚是疲惫,奴婢先行回府,替将军准备沐浴更衣。”
她的语气平淡得出奇,反倒有股子浓重的火药味儿。
偏偏沈婉未瞧出端倪,伸手将虞笙笙拉回座位。
“急什么,笙笙姑娘莫急,稍后一起回去,我让府上的下人帮你准备便是。”
慕北那双清黑的凤眸,此刻凝视着虞笙笙,平静、疏离,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坐下。”,冷然的气势不容他人反抗。
虞笙笙无奈,只好坐回去,
她拄着腮,侧头看向窗外,空洞的视线落在一楼高台的那个男倌身上。
曲子听了一首又一曲,唱词是什么,虞笙笙完全没有听进去,只听身旁两个人高谈阔论。
他们无心听曲,从兵法讲到箭艺,从剑术谈到枪法,俨然一副志趣相投、相见恨晚的男女。
慕北平时对女子向来冷漠疏离、不苟言笑,就连景宁公主魏花影那样的身份,慕北也是威武不屈地,从不笑脸相迎,谄媚讨好。
这沈婉,于慕北来说,竟是个例外。
此时的他款款而谈时,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孤冷阴鸷,倒是成了随和谦恭、彬彬有礼的文人雅士。
虞笙笙醋得很,却又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总算熬过了一个时辰,若不是慕北打断,沈婉大有拉着慕北聊通宵的架势。
回府的路上,月光在街坊的石板路上铺洒了一层银黄色的纱,也将慕北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虞笙笙垂着头,看着地上那两个时而交叠、时而分开的影子,无精打采地跟在慕北和沈婉两人身后,像个多余而无人理睬的影子。
回到府上,虞笙笙做什么事都带着脾气,本来轻拿轻放的东西,她硬是要摔出点动静来。
慕北泡在热气缭绕的浴桶里,觑了一样满脸不高兴的虞笙笙,唇角微扬,笑得阴坏又得意。
兔子吃起醋来,气呼呼的,小嘴撅得都能挂醋瓶了,瞧起来怪可爱的。
他双臂打开撑在浴桶边缘,袅袅的水汽中,那精瘦健壮的手臂线条起伏流畅,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流动,将极富力量的性感勾勒出了极致的意境。
仰首靠在浴桶,阖着眼,慕北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沈婉如何?”,
“什么如何?”
“人如何?”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