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碰见动武的人,但却是第一次受伤。

富贵自责得不行,想跟青年动手,但是被吴宗禹拦住了。

“走吧,我们还有许多事需要做。”

富贵不甘,没能报仇,他更加愧疚:“大人叫我离开的时候我就该放弃,结果我没听劝,还害得大人受伤。”

他自责地低着脑袋,像几天没喝到水后蔫儿哒哒的花。

“无事。”

“不过大人也是神了,竟然能看出来他是头倔驴。”

“见得多便能知道。”

吴宗禹是个惜命又贪享受的人,撞不开的南墙,他一向不乐意去撞。

知道劝不了的人,他也不会去勉强。

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另一个村子。

已是晌午的时间,有个小姑娘提着篮子远远朝他们走来。

吴宗禹见到她,蹲下身,露出个笑容:“小珠珠儿今天送来的是什么?”

小姑娘两个辫子梳得整整齐齐,脸蛋又黑又干,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十分活泼可爱:“今天是咸鱼粥。”

小珠和自己的曾祖母相依为命,她们没走不是因为不想离开,而是因为走不了。

一个年轻丫头,一个年迈的老人,现在还留下的,大多数是这样的人。

她们自己走是走不远的,她们没有价值,家里人也不愿意带上她们,所以只能留在这里等死。

“今天的粥也是小珠煮的呀?我一口就吃出来了!”富贵这几天被人性的好与坏冲击得有些七零八落,小珠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姑娘,如果他有这样一个女儿,是怎么都舍不得她受苦的。

可是她的父母却不喜欢她。

他们离开的时候带上了她尚在襁褓的弟弟,却把她留在了原地。

“是的唷,我煮的粥可好了!”

吴宗禹闷不吭声地把粥喝完。

这边的村子都缺粮,但是这碗粥却是他们匀出来最好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