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嗔道人与长孙茅公又过数十招,长剑依旧是招招进逼,虽然暂且克制住灵蛇游动的软剑,但不能取胜。无嗔道人虽然内力浑厚,每一剑使出,皆是快捷迅雷之势,但时刻长久,渐渐有些气
力不济,额头上冷汗涔涔,汗珠子成串滚下,滴沾于衣襟之上,发贴颊际,隐约有得几分狼狈之状。长孙茅公软剑抵挡穿插,被其内力逼迫,也大感凝窒吃力,初时尚能不住破穿一剑回击,
稍时偶尔乘隙出剑,从那剑网中掠过,已然威势大减,又过得片刻,只能一味抵挡,再也不敢逞强回剑。被逼退得几步,困顿窘迫之意赫然,不觉暗呼不妙,勉强持剑左右横架纵提,已然气
喘吁吁、内外衣裳尽皆湿透,方要另忖主意,却见无嗔道人脚步若缓,剑风未及先前咄咄逼人,好象势尽力殆,与自己一般的疲惫不堪,心中暗暗欢喜:“他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我再撑持
一二,或能乱中取胜。”
无嗔道人也是武学大行家,对彼此情状了然于胸,心中砰然乱跳,大为焦急,眼光瞥去,见着剑光之外,长孙茅公在苦顿之中,嘴角尚且微微露出些许微笑,略一思忖,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心想:“他这是欲待我力竭之时,挺剑反扑了。其时他若果真搬剑挟扑,用那诡异软剑送上几式,我未必能够挡得住哩。”生起速战速决的念头,主意既定,更无怠慢,“唰唰唰”又是三
剑刺出,寒光过处,蓦然提气纵身,左手长袖垂直甩下,朝着长孙茅公当头罩下。他那袖子甚长,较寻常袍衽长出约莫二尺有余,平日翻叠而起。
长孙茅公见状,稍稍愕然,继而冷笑道:“这等袖法,岂能乱我心神?”抖肩刺出软剑,化出数道歪歪斜斜的弧线,竟将长袖绞成片片碎布,随风飘落。夜色之下,正与旁边落叶混淆,分不
清是叶是布。便在此时,“哧”的一声,他面前一片碎布陡然分为两片,银光乍显,无嗔道人剑尖如电刺戳,剑花数朵,分击自己左右肩头“肩井”、喉下、“大椎”诸穴。长孙茅公大惊失
色,仓促之间,身子即侧,左手往下撑去,右手手腕疾动晃震,乱剑抵挡,叮叮当当一阵响,终保无恙。他反应甚快,待左手贴着地面,猛一叫劲,单手倒立而起,双腿连环往无嗔道人肋下
踢去,只道对方前势无功,必定无措,此刻自己趁势踢出,若能踹中,便可把老道踢个面仰背翻。孰料无嗔道人一击不中,左手叉腰,微微吸气,下落之时又是几剑递出。
尹可任拍掌笑道:“好,好,你将‘纳云六动’使到了这个地步,也算了得。”刘姥姥一直冷眼斜睨,此时手中拐杖不停摇晃,冷笑道:“这牛鼻子老道的剑法,倒还可以,只是比我崆峒女
派的武功,未免还是要逊色一筹。”泰山诸弟子瞠目望她,心中甚是愤怒,暗道:“你崆峒女派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路此来,你们也与不少江湖好汉过招切磋,其中又有几次是沾得别人家
的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