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天下人都不认可我吗

是我们为你出生入死,为何连子孙都不能保全的不甘。

魏昶君看着他们,突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近乎疲惫的笑。

“老韩。”

他点名那位千人卫老将。

“崇祯八年,与鞑子交战,你侄儿,长子抱着火药桶冲在平原最前面时,可曾想过活路?”

老将浑身一震。

“还有你。”

魏昶君又看向御史。

“崇祯七年,你为百姓有条活路,提着脑袋跟红袍军造反的时候,可曾求过宽恕?”

御史低下头。

“还有你,老周。”

魏昶君走到蒙阴民部那位周愈才的族人面前。

“当年你说民为邦本,如今你的孙子,比百姓金贵?”

老周的乌纱帽掉在地上。

周愈才如今愈发苍老,梗着脖子,面色难看,他双手捧着官印,指节发白。

“属下今年六十有三了。”

他声音沙哑。

“属下不怕死,但属下......周家总不能断了香火。”

他的后辈周怀安,年方十七,刚被列入西行名单,发配库尔勒负责冶铁。

魏昶君看着他,没有说话。

红袍军巡山轻骑的千人卫马德彪猛地踏前一步,腰间铁甲哗啦作响。

“里长!末将从落石村就跟着您!”

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交错的刀疤。

“但末将不明白,我们流的血,难道就为让子孙再去流一遍?!”

他儿子马骁,被派往奴儿干都司戍边。

那里每年冻死的戍卒,比战死的还多。

大堂内一片死寂,只有马德彪粗重的喘息声回荡。

启蒙部启蒙师郑明远颤巍巍跪下,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

“这是犬子去年写的家书。”

他老泪纵横。

“里长,我是个当爹的,你知晓他说父亲勿忧,儿在学堂学了新式算法,将来必为红袍军理财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

他的儿子郑文谦,那个精于算学的少年,如今要去哈密卫做一名普通的账房先生。

“他才十五岁啊......”

站在他身后的天工院副总工徐开山也在抹眼泪了。

这个跟着刘方造出红袍军第一门火炮的倔老头,此刻像个孩子般蹲在地上。

“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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