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过......红袍军的笔,不是用来写八股文的。”
楚明远其实怕极了。
他怕自己这一走,便再也无法回来,一生都要在那等苦寒之地煎熬。
他也怕那等从未去过的不毛之地,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死在那里。
但他更怕辜负父亲书房里那幅字,就两个字。
红袍!
洛水走了,舆图上楚意家中被画了个圈,如今他目光落在岳豹府邸。
这是一位真正有兵权的红袍军总长,手里掌控着红袍军最精锐的火器队。
洛水下了马车,难得收起了酒壶。
“岳豹,调令!”
当洛水话音落下的时候,岳豹直接抡起了板凳。
“老子砍清兵脑袋时,你还在安化各地当神棍呢!”
“调令?你说调便调?”
洛水侧身闪过,袖中滑出匕首抵住岳豹咽喉。
“里长让我带几句话,蒙阴昔日被牛家抢走土地,脸上被砍了一刀的岳豹,还在不在?”
岳豹僵住了。
洛水老道的声音还在继续。
“昔日那个敢为了乡亲和鞑子,和流寇玩命的岳豹,还在不在!”
岳豹心脏像是突然空了一拍,莫名其妙便红了眼眶。
“现在你儿子去安南,和保庵录的儿子一同。”
洛水收起匕首。
“他是像你一样,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做个为百姓不顾一切的热血男儿,还是像现在悠悠众口中说的,凭借祖辈之功,窃居高位的新门阀。”
“你自己看。”
岳豹突然跌坐,痛哭失声。
他以为自己早忘了那个少年,可那时候的倔强,一直藏在梦里。
“我没忘,里长,我没忘记......”
洛水走了,走的时候分明还能听见岳豹的失声痛哭。
这次,他选择步行,他要去的,是刘方家。
最平静的却也是刘方。
这位天工院的老院长,如今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书上的字,他认字学的晚,读的也很慢。
老铁匠听完洛水的话,转身从炉膛里掏出根烧红的钢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