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大明的瓷器、印度的香料、波斯的毛毯,都将由这片土地上的火车定价。
“火车轮下,没有国界,只有车站。”
他蘸墨写下第一条规划。
十年内,铁路至撒马尔罕。
彼时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案头堆着哈密卫的奏报。
昔日流放的浙商已建起砖窑百座,川南土司之女正教授纺织新法。
这些罪人在荒芜之地扎根,正因相信铁路会带来新生。
“给他们希望,他们就是开拓者,断他们念想,他们才是暴民。”
铁路不仅是运输,更是阶层的熔炉。
贪官成为工程师,海盗变成筑路工,妓女走进纺织厂,铁轨碾过旧时代的身份,只留下对速度的忠诚。
不过建设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最紧迫的,是时间。
欧罗巴对于各地的探索已逾百年,沙俄的哥萨克正蚕食中亚。
若红袍军按部就班地修驿道、开运河,等舰队绕好望角时,泰西人早用铁路网捆住了世界。
“我们输不起十年。”
他猛地合上泰西路考,指尖缓缓点在地面上。
“必须五年内让火车到哈密,让欧陆听见汽笛!”
他亲自看到过那个辉煌的时代,见到过一列班车从这片土壤奔赴欧陆,所以他才更明白铁路的建设意味着什么。
经济,军事的命脉,促成的是绝对的掌控力。
不只是掌控自己,还要掌控这片大陆。
烛泪堆成赤红的小山时,魏昶君终于搁笔。
案上的《西域铁路急造方略》写着几个要点。
第一,天工院全员赴陇西,沿途设分厂炼钢。
第二,流放犯按劳力分级,百丈轨换一日减刑。
第三,每百里设兵站,铁轨与枪炮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