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很喜欢笑,无论喜怒,都习惯用笑容来遮掩,但那时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是木然地坐着,周遭的热闹似乎完全与她隔绝。

那张名动燕京的脸仍是好看的,却过分苍白纤瘦,好似风吹雨打过的落花,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柳疑复心头攀上一丝难以言喻的阴影,有一瞬间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她会慢慢走向凋零,那是她的宿命。

于是在宴席散后,他状若偶然路过,叫住了她。

“池夫人。”

沈棠宁抬起眼,她的眼神空洞冷漠,让他止了止声,然后艰难说出二字。

“抱歉。”

谢家出事时,她曾来求过他,可柳疑复也无力回天。

他能破奇案,却无法左右朝局。

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更何况上头的那位铁了心。

沈棠宁眼底有了一丝波澜,但也只是瞬间,她缓缓道:“柳大人不必介怀,您已经尽力了。”

她向来是讲道理,极其体面的人,自然不会怪罪于他,可他心里某处角落竟生出钝痛。

他甚至没有立场安慰她,因为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能在擦肩而过时,低声道一句: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