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才猛地停下来。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要乱跑。”章月回摸摸鼻子,目光心虚地看看脚尖。

言外之意是,你别想逃,逃不出去的。

南衣想澄清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

她是一个守承诺的人,她知道这次交易让章月回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会知恩图报,既然决定了,就和前尘往事一刀两断。可她也知道,他们忽然来到了这样一种关系里,这有多么的别扭。

他不相信她,因为他并没有带走全部的她。

南衣叹了口气。她不想跟他起什么争执。

默默地转身往黑漆漆的弄堂里拐,回来的时候,看到章月回拎着盏灯笼在那里等她。

见到她出来了,他什么都没说,自个慢慢在前头走,刚好能让烛火照到她脚下的路。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住在田垄边的两间茅草屋里,水房离他们的小屋非常远,晚上要洗漱的时候,总是需要走一段很长很黑的路。

每个晚上,章月回都提着灯在田垄上等她。

她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发上的水滴在田间泥土里,催开了那一季勃发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