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也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属于自己的热闹,他的目光微微凝在自家媳妇的身上,走过去牵了她的手。“辛苦娘子了。”
陆清婉笑着同他说道:“相公今日是寿星,待会可要好好款待好客人,小婉便去女宾桌了。”
她低声地说道:“等客人走完了,今晚咱们再单独给相公庆祝。待会你可别喝那么多酒,我看他们今日必定逮着机会使劲地就灌你酒。相公可要机灵些,别傻不愣登地来者不拒。”
徐凌摸了摸她的头,含笑应了一声好。
陆清婉又说:“今日来了许多不认识的人上门送礼,有许多乡绅富人送的礼都是极盛奢的,我怕日后对相公不利,便做主让人退了回去。”
陆清婉是没有把这些寿礼给留下来,若是留下全都清点一遍,那可是足以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存在,院子怕是都要被摆满、令人无处落脚了。
譬如城内的织锦布庄,那是一口气就送了六十匹上等的绫罗绸缎,分成六抬大红花架地送上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徐府办喜事送嫁了呢。这样的人家不在少数,兼之送的礼又不轻,陆清婉担忧今日此事被有心人记下,全都当场退下了。
无独有偶,葛老爷自然也送了礼物。不过他是自己人,送礼之时也是私下悄悄送的,一点都没有大张旗鼓。他送了三坛的九酝春酒,腊月清酒曲,正月冻解,分九股将酒饭投入酒中,次第发酵,酒味绵长后劲十足。百年前乃是进贡皇宫的贡酒,这几十年来据说是氏族陨落,九酝春酒便渐渐消失没落了。
葛老爷送来的这三坛子酒可是当初他到余杭游历的时候,寻到了九酝春酒的后人,偶然得来的。可谓是礼轻情意重,陆清婉念及徐凌嗜饮酒,便没有推拒的。
还有其余的送人参鹿茸、金银珠宝、文房四宝……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这些富贵的商户,想来于饥荒之中也受了徐凌的恩惠,提了许多重礼上门。若陆清婉将它们全都收下,那可是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她兴奋地说:“我略略看了一眼,食记的两个月的盈利恐怕都不及他们送给相公的这些重礼。只可惜了相公回得晚……”
徐凌剑眉微皱,片刻后才说:“小婉做得极对。”
“这些贵礼收不得。”
这是徐凌所始料不及的,他只是一个暂任的知府而已,而并非徐州长久的父母官。这些乡绅富豪送礼给他意义实在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