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陆府,径直地直奔了自己的屋子。从袖间拿出了一截杏黄的圣旨,杏眸微光闪烁,宛如揉入盈盈碎光。
陆清婉展开来仔细地看,果然是自家男人调遣去邕州做知府的调令。她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的清寒的恨意,看完便将它轻易地投入了火炉之中。
薄薄的一层黄绸缎儿遇了火后迅速缩成一团,冒起一股难闻的烟气。烧到最后只剩了两根卷轴,她移开目光,打开了窗子透气。
一直到了将近晚饭时分,陆清婉才去书房唤男人来用饭。
徐凌对她出府之事,似是浑然无觉,听见到了用晚饭的时辰,便收拾整理好处理完的公务,将一应的草稿图纸按分类叠放整齐。
“让阿乔收拾吧。”陆清婉说道。
徐凌皱着眉,淡淡地说道:“阿乔不知道怎么放,娘子你等一会,我马上好。”
陆清婉见了便笑了,他的书桌总是井井有条,物件摆放整齐的,一本书放歪了他都要伸手扶正了它,笔也俱是朝着一个方向摆着,决不像她和石头的书桌那般凌乱。
但是男人的东西总是最多最繁乱的,陆清婉的目光落在他收拾的图纸上,他一张张地叠好,形状大小都是一样的,甚至有好几张画的都是同一个东西,大大小小几乎上百张厚厚的一摞,也不知他是如何分辨得出来。
“相公要造堤坝吗?”
徐凌短促地嗯了一声。
“造了这道堤坝后全徐州的百姓都会记住相公了……”
徐凌将最后一张图纸收纳在纸袋中,含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对子嘉如何有信心?”
陆清婉缩了缩鼻子,用绢帕擦拭了一下。方才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出来被风吹了一阵,如今浑身一股热意似是发热之征。
徐凌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皱起眉来:“午睡的时候没有盖实被衾?”
陆清婉犹豫了一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刚刚去酒楼看了看生意,出门没多穿衣物……”
徐凌的眉头拧得更紧更深了,抿着唇,温如春风的面色骤然地变冷。
陆清婉的笑意僵滞了一下,对徐凌保证道:“我马上就去喝姜汤,不会有大碍的。”
徐凌用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唤下人来熬了热汤,自己再取一罐药丸。
“你这种孱弱的体质,最好阴天就不要出去乱跑。这是木大夫给你开的养荣丸,身体发冷不舒服的时候便含上一枚。”
说着,他修长的拇指便捻了一丸塞入她的嘴中。陆清婉不得不含下了它,舌尖微微地舔到了他的指腹。
“好苦,好臭。”
徐凌冷着脸,敲了一下她的头,“好让你涨涨记性。”
陆清婉皱着眉,舌尖被药丸的一股温凉又浓重的气味包裹着,难受得想吐,一张脸皱得巴巴的,眸光盈盈含水光。“要喝点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