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礼坦然地受下了他的礼。
“看来邀子嘉来云县是邀对了,等这件事完了之后,致知给你找个当地的熟人,好好地带子嘉去玩玩。”
若非亲眼所见,魏知礼也是绝不敢相信,徐凌竟然拖家带口地来了。这次好歹也是公差外出,且还是两州知府会晤商谈合作秘事。
难怪他能和葛青云交好,这两个人骨子里实际都是喜玩乐。
魏知礼看着徐凌一副想要走的模样,给他泡上了一杯茶,道:“子嘉今日可曾去海边游玩?”
他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徐凌点头。
“可见到什么异象?”
徐凌举着茶杯的手停滞了片刻,修长的拇指摸着青瓷杯,敲了敲:“致知可有什么话要说?”
“子嘉可知,禮州近一月发生的异事?”
徐凌忖思片刻,不紧不慢地道:“可是有飞蝗抱草赴海奔死之象?”
魏知礼听到徐凌这句话,不由地深皱起了眉头,眉心攒聚。
“你也知道了?”
禮州水泽多,且近海。比起徐州来说,这里蝗灾泛滥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州好歹也有存粮的机会,禮州那是连粮食都还未结粒灌浆,蝗灾就来了。连提早收割的机会都没有。因此禮州也是少有的几个饱受灾害最为严重的州府之一。八月入秋之际,又来了一次飞蝗过境。因禮州夏耕刚种下的粮食才堪堪抽条,几乎没有把禮州百姓吓死。然而……这一次,飞蝗却是聚齐直直地投入海中,此等异象,令人不由地惊异称奇。
徐凌摇了摇头:“子嘉猜的。”
若是上一刻徐凌道出了飞蝗赴海之状,魏知礼倒还不惊讶,他会以为徐凌多少也听说了此事。但是他竟说是自己猜的,这给魏知礼带来的就不是一般的惊愕,而是惊吓了。
“猜的?”魏知礼脸上的诧异直白得一点掩饰也没有。
徐凌敲了敲胎质细腻若乳的瓷杯,衬得拇指更为修长,干净。
刚沐浴后的他浑身混着一股柠檬清新的味道,穿着雪白的丝质长衫,领口绣兰,眉眼清俊明朗,墨玉般的眼眸含着细碎的流光,似蒙水雾。一副雅致清秀之态,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他淡淡地道:“致知不会以为,这是天命吧?”
“心里很高兴?”
“很欣喜?”
“终于松了一口气?”
魏知礼本欲点头,但也听出徐子嘉话中的语气不对,于是剑眉皱得更深了,眉心几乎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