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地看了男人一眼,看着他深邃而漆黑的眼眸,里边含着淡淡的漫不经心,唇边勾起来的戏谑的笑意。令她眼前浮现起了他收拾幼弟不温不火又不漫不经心的姿态。
陆清婉不免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就知道,嫁给这男人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的眼底,他心思缜密,且又眼下他这般直言地问她,恐怕心里已经有了什么隐约的想法了吧。思及此,不太确定男人心中在想着些什么的陆清婉,有些紧张、口干舌燥,不由得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徐凌听了小姑娘的话,自顾地从自己腰包中,掏出了一小粒银子,递到了小姑娘的手中。
“给小婉的专利费。”
陆清婉掂了掂,看着掌心躺着的一两银子,抿了抿唇说道:“小婉特地来跟相公讨‘专利费’,于是……这么点银子?”
徐凌看着面前这嫌弃起来了的小姑娘,不由地淡笑道:“若是不满意,子嘉整个人都给小婉,可好?”陆清婉看了眼男人,他似乎没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话题只朝着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方向而去,她只能呐呐地,细声细气地接了句:“相公,早已经是小婉的了。”
徐凌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了一丝意外,淡定地说道:“小婉说得极是。”
“所以,娘子想要做何事,子嘉都甘愿效劳。”男人温声道,漆黑的眼眸闪过了一抹隐约的意味。
陆清婉回到了城中的陆宅之后,解开了发,沐浴了一番。温水洗凝脂,脸颊愈发地粉灿了几分。水蒙蒙的眸子跟氤氲了一层雾气一般,整个人显得娇小又柔软。
袁妈妈自打自家姑娘成了亲之后,便被调回了城里。隔了好久的一段时日不见陆清婉,只觉得她更妍丽更生嫩了几分。整个人如初初绽放了的花骨朵似的,半开未开。
她听说自家姑爷懂得怜惜姑娘,还未碰过她。但是夫妻俩的,精力旺盛,总难免有那么几分擦出火的时候。是以她觉得眼前的姑娘这般半是青涩,半是妩媚的模样,无比的正常。
哪里知道,那是因为陆清婉芯子里早就知晓了情事的缘故。实际上除了新婚之夜,男人半步都未曾逾越雷池。只在言语上流氓了些,喜欢捉弄人。
陆清婉擦干了头发,换了一袭绛紫色的对襟芙蓉裙,鸦羽般的乌发,直直地披散于腰间。她挥散了房内的仆人,自己从压箱底的匣子之中掏出了一堆的房契地契。
不过薄薄的数十张而已,但翻着数之时,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就靠着自己的双手,挣来了这些数百亩的田地、三间铺子、一个庄子以及……徐州的两个宅子。眼下的这些契子,着实也让她不得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