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上的女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立在梅树下。淡白的梅花簇新,夹杂着淡淡的粉黄,亭亭玉立在枝梢,女子腰如束素,眉目娴静以娇花照水,一袭鲜艳如朱砂的红衣,衬得人明眸皓齿,俏生生的。
盘虬卧龙般的梅梢,点点晕染开来的如雪的冷梅,似有暗香浮动……
四周围的景都模糊淡化了,唯独立在花中的女子,纤毫毕现,栩栩如生。衣裳上边精致的绣纹,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白若梨花的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也勾勒得惟妙惟肖。莹润的眼狡黠灵动,像是在琢磨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陆清婉的瞳孔缩了一下,当初她看着这幅画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般的模样。哪怕当时觉得画中的人,仿佛自己走了进去似的。
但是这回,看着却更像了。宛如在照着镜子。
可是,徐凌分明是把她画得更美了,又把她身边的花树给淡化了,让陆清婉只一眼,便单单只注意着画中的人了。
两辈子,她都没有像画中人那样美过。
陆清婉即便是再不注重自己的容貌,这会看见徐凌送给她的画,嘴角也不免微微地扬了起来。
还好她不是那种爱画成痴的人,否则,看到这一幅画会忍不住把徐凌这个人给绑起来,关到一间小屋子上去,天天让他作画才好。
陆清婉想到这个,不免噗地笑了起来。
心里即便是怨着他手脚不规矩,惹毛了自己。这会他送来的画,却浇灭了她对那个男人的嫌弃。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陆清婉每认识他多一些,便愈发的觉得他身上的与众不同来。
没有读书人那么清规戒律,守礼,不正经的时候,反而流氓得很。动不动就僭越,又亲又抱人的。仿佛视世间的礼教和规矩于无物;说他不正经吧,但是她见他同别人相处的时候,却是冷得紧,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说。
脸瘫着,冰冷冷的。要不是看在他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成天摆着这个脸,还不把人给气坏了。
现在又画得这样一手的好画,陆清婉寻思起来,便是在大夏也找不出这样的独特的画来,独一份的,跟真的一样,让人看着仿佛在照着镜子一般。这样的手法,即便是大夏有名的画师,怕是也没有这份功底。
陆清婉想着想着,便打住了自己往下想的念头。
心里也不免多了一抹苦笑,上辈子她何尝不是也没有机会见到徐凌这样的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