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安这下笑得更欢了,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差点能滴出水来。
“石头还真是心善。”
他满不在乎地拧了拧陆清石的脸:
“你知道你这样的性子容易被人骗吗?说家里不让我念就不念,可你怎么知道你福安哥还想念书?那老胡子求我继续念,老子也不干……”
说起来徐老先生的学堂也挺怪哉的。当初徐家的大郎一分钱没有,徐夫子也肯自掏腰包让徐大郎来念书。如今周福安自己成天被徐夫子说教,三天两头被抓来责罚。半分读书识字的心思都没有,一分钱也不想交,徐老夫子偏就压着他一直呆在学堂。
当然周福安自知自己同那个少年才俊的徐大郎半分不似,同窗里边未免没有那些眼红周福安这般得到徐老先生特别相待的境遇。周二蛋没有念书的天赋也就算了,既不刻苦也不上心,完全就是来捣乱的。徐先生竟然还亲自给他起了个福安的名字,众弟子侧目的同时,也算明白了。
周福安还真是合了徐先生的眼缘。这种眼缘,是一种就算他既不是可塑之才,也不是老实本分之人,烂泥扶不上墙也无可阻挡的命中冥冥注定就该是他的缘分。眼红也眼红不来,气也白气,索性眼不见为净。
陆清石手捂着自己的脸,摇着头:
“别拧石头的脸。”
周福安又折了一根草衔在嘴边,满不在乎地说:
“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要叫我二蛋。叫我福安哥,二蛋这名字忒难听配不上哥哥我这样的人。”
“二蛋不难听。”
“先生说福安这个名可以改我的命,你再叫二蛋,哥哥会生生折寿,白白让你叫少了几年的命。”周福安咬着嘴里的草含糊不清地说,手拍了拍陆清石的小脸蛋。
周福安这么一说,陆清石哪里还敢再叫他二蛋,赶紧改了口:
“福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