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终于死了!
言重山则是猛地眼珠一瞪,眼中充血,根本不管不顾周围爆发的风雪余威冲了过去,眼睛血丝欲裂,发出一声悲怆的长啸,“溪儿?!”
然而下一瞬。
“爷爷?”一声轻轻的、疲惫的少女声,从更浓的白雾之中传来,一点点红衣伴随着点点金光闪现。
言溪站在一座冰柱后,之前握着长枪的手因为脱力而微微发麻,脚软得几乎走不动。
有墨墨的‘护身符’在,她倒是没受伤,就是……用力过猛,脱力了。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和云箫寒交战脱力,她也不至于一直站在原地、连说话都说不出。
看到浑身无伤的言溪,端木柔和端木钟脸上的喜意卡住了,像是笑道一半被树脂封存起来的化石,表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就连言重山也忍不住回头看看云箫寒。
此时火焰蒸发冰棱产生的雾气又消散了少许。
丝丝缕缕的白雾之后,他们看见,云箫寒胸口被一柄长枪贯穿,将他狠狠钉在自己凝出的三米冰柱之上。
长枪一点鲜红的血液慢慢在那雪白的外衫上浸透开来,滴答滴答落在白雪地上,温热的血液瞬间将白雪化开。
那伤口上还遍布金色烈焰,似乎以血肉为燃料在燃烧,但是又有无数幽蓝的冰花不断在他伤口集结消耗金焰的力量。
云箫寒眼中闪过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感觉有风往里面刮,很冷,冷得刺骨。
这很奇怪,他伤口明明在燃着火焰,他怎么会觉得冷?
而且他是极为亲近冰元素的天赐神冰之体……本来就是感知不到冷的。
不对……也有冷的时候。
纷乱的记忆涌上心头。
随着被消耗的冰魄花越来越多,那些原本他只能在梦中模糊梦到的‘记忆’也越来越完整、清晰。
冬天,泼天的大雪遍布慕云城的各个角落,他坐在残败的小院中,穿着一件衣不蔽体的单衣,茫然地看着雪花飘在自己身上。
他不怕冷,当时的他不知道修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怕冷,只是知道很多人都将他当成怪物。冷血的、不知冷暖的怪物。
只有冷血的怪物才不怕冷。
云箫寒仿佛一个世外的旁观者,默默看着幼时狼狈又可怜的自己在做什么。
他看见自己独自一人坐在院子旁,无神地看向远处,不知道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