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你可知道,我从未被人如此坚定地选择过!”
“魏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打破我们默认的关系!”
“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
他走至床边,尊贵的身躯竟亲自在床边坐了下来。
拿过锦帕,为她擦拭苍白虚弱的面容。
本来昏睡的赢菱,忽而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是魏玄时,她眸底似有片刻的触动,但仅仅片刻,又恢复冷寂。
她说:“魏玄,你不该来。你出去!”
魏玄的身躯不动如山,没说话,也没走。
赢菱冰冷的手,忽而攥住他为她擦拭虚汗的手腕。
那双一向傲然明亮的眸子,此刻只有无尽的痛苦地凝视着他:
“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你可清楚,我们是敌人,是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命中注定的宿敌!”
所以,她自己愿意搬来这儿,就是为了逃避,为了拉远和他的距离。
她不想再越陷越深了。
他们都不该再陷进去。
可魏玄的大手却拿开她的手腕,将她冷得浸骨的手放入被褥里。
“的确是敌人,但待了那么多日,又多这一夜?”
他又为她擦拭额间因梦魇带来的虚汗,声线漫不经心。
赢菱凝视着他,看着他眉眼间的那抹、从未对外人表现出过的温柔,不由得轻轻苦笑。
“魏玄,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想过所有关于我们的结局。”
“我想让你放弃抗秦,归顺于秦,你不会。”
“你想让我永远做你魏国的太子妃,与华秦为敌,我做不到。”
“在战乱发生之时,事关华秦的安危,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九哥、九嫂。”
“你兴许可以囚禁我,控制我。”
“但一场大战,你赢了,我会恨你,恨之入骨。”
“若你输了,你会恨华秦,恨我。”
“我们全都不会、和自己的亡国仇人在一起。”
“我们……永永远远……只能是敌人……”
所以,她在心里推演了一切,想了一切,才导致心力交瘁,心神损耗巨大。
向来狂傲不甘于命的赢菱,竟想不出一条、关于她和魏玄的路。
她生了病,生了这场大病。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卷杂着痛苦:
“所以……停下吧,出去,不要再来这里……”
“不论我能不能活到明日,我们、都不该再见面了……”
结局已定。
何必再有多余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