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夜将那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摁灭,心下松了一口气。
还好,湘云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就比什么都好。
但又想到了什么,眸中的欢喜褪去,覆上了一层冰霜,他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冰冷的眸光落在了烟灰缸中那三三两两的烟头上。
心头的思绪,很乱很嘈杂,像有一阵阵呼啸的风剧烈的刮着似的。
刮的他一掌震开了桌子边缘的的烟灰缸。
灰白色的烟灰散开在铺着蓝色锦绒的地毯上,空中也弥漫着小小的烟灰,很刺眼睛。
他按着轮椅到了女人的床边,眸光愈发深邃,像是望一眼不到底的寒潭,发散着冷冷的光芒:“醒了?”
看得出来,少女的气色有所好转,脸颊带着淡淡的粉,那曾被泪水湿润的眼睫毛也轻轻地颤动着,如同微微振翅的蝴蝶。
很美,那只白皙的手臂也是随意的搭在被子上,纤细的手指头微微张着。
“没能如薄先生的意,还活着。”
陆想想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她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场猛烈的雨中,从她跌倒的时候,眼前的光晕一点点消失的时候,便不做任何指望。
这里只是炼狱,是没有感情的苦寒之地,又哪里会有她的指望呢?
梦中跌跌撞撞的跑着,跑了好久好久,隐隐约约的她好想抱到了一只胳膊,很健壮的胳膊,足以给她安全感。
她死死的抱着,抱到枕头半湿。
在五点钟的时候,浑浑噩噩间醒来了一次,发现自己正睡在温暖的大床上,旁边还有用过的毛巾。
估摸着是佣人照料自己忘了收走的。
她清楚的知道,像薄靳夜这样的男人可不会心软,他一定是害怕自己死了会让老夫人责怪,害怕老宅那边施加压力。
他不是心软,不过就是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