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十年前的朱友彤,还是老龙头的徒弟,无意中听闻了此事,年轻随从是他的亲信,知道他不少秘密,也有过些许耳闻。
那位安先生,竟是京都安家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安家的少家主,该是何等的人物啊!
尽管这十年来,在朱友彤的领导下,三河合攀上高枝,能够接触京都高家,远超当年的小刀会,可是给它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挑衅安家的少主。
传闻中,安家少主深居简出,少有人见过真面目,可是他的手段,即便高家老爷子,也得郑重对待再三,可谓当代翘楚。
说得难听点,高家的两个嫡子,除了废物高老二,高老大的本事,远逊于安家少主,若非家族底蕴,以及高家老爷子坐镇,高老大早不知吃了多少亏。
君不见,自诩天下第一聪明的京都王家老二,被安家少主收拾的绕着走么!
有他给林熙作后台,朱友彤还敢再三刁难,是嫌活得不耐烦了,想步小刀会的后尘么!
年轻随从吓破了胆,脸色不断变换,惊吓,恐惧,后怕不一而足,滚滚冷汗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全身,像从水塘里捞出来的。
他艰难的吞咽唾沫,颤巍巍的望着朱友彤,哭丧似的哀求道:“龙、龙头,安先生给他撑腰,我、我们······”
朱友彤冷眼看着他,知道他要说什么,随即收回目光,重新回到监控上,望着画面中的林熙,眼中冷光乍现,杀机毕露道:“他有安先生撑腰,我自然惧怕三分,可若他来找茬,我出于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即便安先生来了,也是无话可说······”
朱友彤转移目光,又放到高帆身上,嘴角浮现阴冷道:“况且他也说了,他不会上赌桌,我整治我的对头,跟他有什么关系······”
年轻随从愣住了,没反应过来,继而打了个冷战,冷汗更汹涌了。
他不笨,明白勒朱友彤的用意。
可是这跟走钢丝,而且是在钢丝上跳舞,近乎没有区别啊!
朱友彤是在玩火,而且是用自己做筹码,真是太疯狂了。
他蠕动着嘴唇,劝说朱友彤:“龙头,我们赔不起啊,要是输了······”
朱友彤不为所动,打断道:“这次输不了!有高家那位在,就算安先生亲自来,我也立于不败之地,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点面子的·······”
年轻随从还想再劝,却见朱友彤抬了抬手,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乾纲独断,不允许任何违逆。
这个瞬间,年轻随从手脚皆寒,感觉陪着朱友彤,在作死的道路上,近乎策马奔腾,再也停不下来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组织不了啊!
······
积水潭岸边,林欣眺望湖中心的游轮,露出一脸的无奈。
她身后,跟着两位气息深沉的老者,他们低垂着眉眼,一动不动,好像两尊雕塑,又好像睡着了。
须臾,林欣捏了捏眉心,轻声嘀咕道:“真是个惹事精,天天帮着擦屁股,鱼尾纹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