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瑶的话,让凤酌想了半宿,她实在睡不着,当天晚上,就换了玄色窄袖的衣裙,摸出端木府,径直往楼逆那边去了。
时值子时,楼逆披着外衫,俯首桌案边,身边连个掌灯的太监都没留,自己一人眉头紧锁地看着面前摊开的大夏舆图,看的累了,揉揉眉心,摸着边上的刻刀,在指间转了转,瞧着刀刃发愣。
凤酌避开王府侍卫上到屋顶,她俯身轻手揭开片瓦,透过幽幽烛光,能见徒弟出神的模样。
她抿了抿唇,张口就想喝骂,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怕熬坏了身子。
就见底下的楼逆似乎叹息了声,他放下刻刀,执起朱砂毫笔,在舆图上的某处浅浅地划了个圈,尔后他写了几封密信出去。
凤酌不是没见过楼逆认真的模样,从前他习武练雕工的时候,经常在书房一呆就是整日整夜的,可这会,又是有些不同。
他修长的指尖划过舆图纹路,那种气派与胸有成竹,让她恍若真看到了指点江山的帝王,尽管此刻他散着头发,披着外衫,怎么看都不太整齐。
凤酌正在愣神间,冷不丁劲风拂面,她头才一侧,起先还在楼逆手中的朱砂毫笔就从她耳旁飞击出去,带起她一撮青丝。
她未曾有动作,更为凌厉的刀光剑影蹿上来,大有要将她绞杀的架势。
却是不知楼逆何时察觉屋顶有人,一击不中,甩手就是一柄刀飞上来。
凤酌单手撑瓦,一个后翻躲开,她起了心思,有心试试楼逆身手,加之最近她被凤宁清烦的不行,心头暴躁的慌,那股子的气焰根本就没消散,不若放开手脚打上一架来的畅快淋漓。
故而她一掌拍向屋顶,哗啦一声人从天而降,伴随碎瓦烟尘,她手腕翻转,握拳攻击了过去。
楼逆一眼就认出了凤酌,他勾了勾嘴角,起先身上的杀气散的一干二净,瞧着她来势汹汹,他还颇有闲心地急速后退好几步。
并冲凤酌挑了下眉,对外面听到动静欲冲进来的侍卫吼了句,“无事!”
话还未落,他举掌相迎,一招以柔克刚,将凤酌的攻势化了,厚实的掌心包裹着凌厉的拳头,他屈腿踹过去,人顺势逼近一步。
凤酌只左脚后退,右脚纹风不动,她不慌不乱,一手被钳制,她另一手抬肘就撞楼逆那张俊美的脸。
楼逆低笑了声,他头往后仰,掌并不松,拉着凤酌往后倒。
凤酌大惊,许是没想到他居然连这般无耻的招数都想的出来,灵巧的身子借着他力,幼细的腿一抬,缠着他的,像株攀岩才能生长的菟丝,这才堪堪稳住。
楼逆面色一僵,即便隔着衣料,他仍旧感受到凤酌身子的柔软,像是一汪春水,染的他心都化了。
凤酌可没他那多的情绪,她见他有闪神,眉头一皱,趁机一掌拍在他腰身,拂开了来。
这方歇了,她甩了甩手,不满地板着脸训斥道,“交手之间,怎么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