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睿智而慈悲,有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他牵着不谙世事的幼童,一手抚须,松弛且清明的眼望着楼逆就是摇头叹息,“公子乃人中之龙,只是可惜……”
楼逆眸色微暗,隽永的脸沿萧条说不出的意味。
反倒是凤酌更为心急,她晓得这老者会些面相之术,故而追问道,“可惜如何?”
老者含笑捻须,目光随之落在凤酌身上,“一身血孽浊气,有伤阴和……”
说着,老者越发摇头,牵着那幼童,慢吞吞的转身往村落里走。
凤酌抿唇不语,她扭头看了看徒弟,面色肃穆,楼逆哪里会在意这些,在他骨子里的反骨桀骜之气,向来就是信自个不信命的,是以,他嗤笑了声,“小师父莫信那些怪力乱神的,弟子好的很。”
她动了动唇,终是无言,即便是上辈子,楼逆之后的事,她却是半点不知的,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师徒两人暂且在桃村住了下来,凤酌没说龙头玉脉的事,楼逆也就没多问,一时之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倒是过了几日难得的舒心日子。
楼逆也更为真切的明悟到,凤酌所言,桃村男子个个天生神力的事,就说那等十来岁的幼儿,皆可随手搬起巨石,更无论年轻力壮的男子,楼逆是亲眼看到,一二十来岁的男子徒手便将一头吊睛白额大虫生生打死,叫人胆颤心惊。
他有心与人交好,故而举手投足多有刻意,几日下来,倒比凤酌在桃村还受待见,更有姿色妍丽的姑娘大胆示好。
凤酌晓得楼逆的心思,也不加阻拦,倒是每日换了身村妇打扮,将一袭如瀑青丝用碎花方巾绾起,多余幼童在菜畦间行走,这种时日,多让她想起从前的事,心里则是从未有过的安宁。
又好几日后,凤酌在个天未亮的早上,叫起楼逆,两人趁暮霭沉色,离了桃村,径直往最里面的山里去。
桃村的地势,实际刚好处在两深山凹陷的平地处,其中并无进村的明路,只得像凤酌那般,先穿过座深山老林,一直往东,如此才能觅得此处,故而这也是多年鲜少有外人进出的缘故。
而那龙头玉脉,却是在桃村更东的山里,听闻桃村历代先祖墓地便居于此,是以平素桃村人并不进入。
楼逆不晓得走了多远,一直到天色大亮,凤酌才让小休一会,取了清水来喝,楼逆才道,“小师父,这还有多远?”
凤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近在眼前罢了。”
她皱眉想了想,“按理,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