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酌起身,她瞥了眼楼逆,眼见他低着头,不发一言,遂拉了他一下,示意一道离开。
“等等,”白元瑶忽的出声,她抱起那玉,小步跑向五长老,双手奉上道,“此玉玉质虽不佳,然出自五长老之手,便是它的造化,元瑶不敢私留,故而还请五长老收下。”
凤缺目光在那玉上转了圈,看不出喜怒,就在白元瑶手都捧的发颤之际,他才慢条斯理地接过,然后转手一送,就塞到凤酌怀里,并道,“予你玩耍。”
凤酌没想到有这茬,她愣了瞬,低头看了看,又瞥了眼神色一霎发僵的白元瑶,张口道,“长者赐不敢辞,不过,这玉是不是也该有个名字,送人发卖也还尚可。”
老实说,她看不上这块玉,翠色太差,水头也不足,唯有凤缺的雕功在那映衬着,如若不然,这种玉她向来只当石头扔。
凤缺看出凤酌那点嫌弃,他抿了抿唇,沉吟片刻道,“月下荷塘色,清酌佳人歌……”
他顿了顿,“就叫清酌佳人。”
听闻这话,凤酌眉尖一蹙,总觉得这意味好似和自个有关,她当即板起小脸,面无表情,将那玉往身后楼逆怀里丢,“与为师分担。”
却是觉烫手,又嫌重。
楼逆笑着抱稳了,然凤酌才一转身过去,他看向凤缺的目光带着深沉的不善,而白元瑶却是个喜闹腾的,她以袖掩唇,嬉笑了声,神色戏谑地瞥了楼逆怀里的玉一眼,竟道,“清酌佳人,只是可惜,但闻窈窕,不见美色,也就不知这佳人是何许人也。”
凤缺哪里会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他冷冷地看了白元瑶一眼,衣袍拂动,却是转身离去。
凤酌也是高傲的,她也想明白了,对白元瑶这等姑娘,自有她徒弟那样的人去磨,是以,她半点都不将之放眼里。
确实如凤酌所料,楼逆落在最后,他斜看白元瑶,冷笑了声,捏着手里的那方玉,像是就捏着白元瑶的脑袋一般,“佳人么,白二姑娘不就是?这龙溪镇就快热闹了,二姑娘没事还是早早回安城的好,省的路途多生事端,姑娘又是这样妙曼多姿的,有个万一就不美了。”
话毕,楼逆再不看白元瑶一眼,紧赶几步追上凤酌,一并离开。
白元瑶站在原地,她面色玩味,可眉目又带不甘不愿的愤恨,苏妈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她瞅了瞅楼逆的背影,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苏妈妈有话但说无妨。”白元瑶干脆利落,隐去楚楚可人的柔弱气度,她浑身都透着刻薄来。
苏妈妈鼻翼间的法令纹深刻些许,她斟酌一二才道,“二姑娘,此次龙溪之行,没得到玉脉不说,还将大姑娘给折在了这里,回了安城,不知道二姑娘要如何给主母交代。”
苏妈妈嘴里的主母,自然就是白元霜的生母,白家主母白古氏。
白元瑶讥诮一笑,她眼中狠厉一闪而逝,尖锐的指甲尖捏着衣袖滚边,一字一句的道,“谁说我要与白古氏交代,我是白家唯一嫡女,玉雕天赋又是最好的,我只用对父亲有交代便可,况——”
“谁告诉你,我没得到玉脉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