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在是高!”
“这个塔利班,正宗夜壶蛋。我嘛没事喜欢搞搞他。去年夏天,他边坐岗边趴在那里睡觉,过了一会呼噜声就起来了,我把他的手表给他调了一个小时,过了一会这家伙醒了,刚好那时候外面有队长进来,他拿出碗来在那骂,‘册那娘了个逼啊!都十一点多了还不吃饭啊?’被队长一通臭骂!还有一次,他又在睡觉,这一次不是趴在那里,仰着仰着就睡着了,我跟广东人悄悄地把他的台子抬走了,这家伙醒来一看,台子没了!满车间的找他的台子!”
“这个塔利班是不太像话!”
“是啊,还有更搞笑的,有一次英中值班,这家伙手托着脑袋坐在那里睡觉,英中看到了,推开岗亭窗户拿眼睛瞪着他,他也眯着眼睛跟英中对视,两分钟!后来边上的东方芮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郭耀明!郭耀明!’,叫了几声才醒了,‘啊?英中侬寻我?’‘叫侬不要困觉!’”
“阿熊出去给我写了一封信,讲他现在就在南汇老港……,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给我写信?”
吃好饭去洗碗,又碰到了这个光头,很好,他也亲自洗碗。
“妈了个草币!我就是要跟他们搞搞清爽。小黎你要当心点,那个肖克利,一塌糊涂!”
“何出此言?”
“我是丙肝,他们要我自己洗饭碗洗了三年。小黎你不知道,大队里面体检,肖克利是乙肝,活该!你看他现在还在跟那帮人伙吃伙喝,我就是要问问监狱长,这样算不算违规违纪!”
“算了,高奇,看在人家还有十几年刑期的份上,当回好人吧。”
“小黎,话不能这么讲。你可以饶了他们,他们会饶了你吗?我跟你讲这帮人脑袋尖尖的,你一有哪地方做的不好他们马上就到人民政府那里撬边。对待豺狼虎豹,只有用猎枪!”
解放了的高奇似乎又回到我刚来时的热情,“小黎,我要出去了,他们现在没人敢惹我!你要当心点,这里面坏人很多的!你不要相信什么老乡,官司单位,没有什么老乡不老乡的,老乡老乡,背后一枪,看你不死,再补一枪!我再说一遍,那个肖克利,一塌糊涂!”
我特别欣赏高奇这最后四个字,那种恨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语气。
高奇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至少今天,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