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里,算上大臣后妃,她是伴君最长的人,从少年到中年,从日出到日落,她对皇上的了解之深,就算皇上面无表情,也能察觉其情绪变化。

她明显感觉人到中年的皇帝,性子与从前越发不同。

李瑕从前是个温和之人,少年时很能听得进劝谏。

登基之初,不管臣子在朝堂上多放肆,他都一笑置之,还鼓励大臣们多进言,别怕说错话。

如今越来越固执,温和二字已经不能用在他身上。

意见相左的大臣提出不同政见,无论对错,当面虚怀若谷,从谏如流。

最终所有政见必须按他的意思来。

他的气势越发强盛,一旦生气,整个殿内都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他仍旧维持着表面的温和,也会提拔敢于纳谏的忠良之士。

是真的赞成和鼓励他们的行为,还是维持自己清正的形象便很难说了。

凤药走回从前的旧书房,书房的陈设几乎没动。

皇上的书都搬走了,凤药常读的几本书放在书案上,笔墨纸砚都是皇上用剩下的。

她仍住暖阁之中。

此时她还在惦记着那个低头进入含元殿内的男子。

那人身形瘦削,走路轻盈,一双手骨节粗大,似是长年习武之人。